萨拉查继续刚才的话。他说,以他的年纪能离开那里并不容易,他虽然自信十足,却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在深入泥潭的没多久后,他就遇到了由外闯入的她。
一个擅闯禁地,一个一心想要离开束缚,意外地相遇,却在一瞬间彼此相通心意,无需借住言语表明,就已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合作。
戈德里克知道那是当时自己作出最正确、最本能的决定,不然,对蛇怪毫无经验的她绝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就算格斗技再强,先前的艰难险阻已经消耗她太多的体力与魔力,如果没碰到萨拉查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对于萨拉查来说,与他人接触相处的经验几乎为零,却掌握蛇语的他对付蛇怪当然要好办得多、他也清楚如何避开与那致死目光接触,躲闪它凶猛灵活的扑、咬、扫、卷,找到它的最薄弱的部分,但麻烦的是,蛇怪的鳞片十分厚实,普通咒语对它根本产生不了彻底的影响,他也不善体术,如果没遇上戈德里克,胜负也难以预料。
“总之,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帮大忙了。”
戈德里克卷起裤腿,又拉起长袍的一角,用力拧起来,将水挤出,随后,她站起来,让靴底的黑泥在草地上蹭掉,拍拍腿,活动身体的同时,扭转调整着佩剑的位置直到最舒适为止。
萨拉查用目光追寻着她:“你也一样。”
“你可以叫我格迪,”她后退几步,尽量往高处站,然后双手叉腰,笑着望过去:“有了这次的经历,我离自己的目标应该又进一步了!”
当她屏息凝神,将全身力气运用到手上,那把剑终于稳稳当当地刺入蛇怪的喉咙,飞出的鲜血撒了半个手臂,宣告着最后的挣扎结束,战斗结束!没有什么比一场恶战的胜利更令人斗志勃发、精神焕然了!
荣耀,无限的光芒,这就是骑士啊!
戈德里克投入地张开手臂,高高扬起头,挺起胸膛,眼睛亮闪闪的,最后,视线越过天空,树林,草地与石头,落在对面那个男孩的身上,眼中。
“看吧,萨拉查,我一定会成为一名骑士的!”
“你真的没搞错吗?”他的眼中反而流露出一些迷惑不解的情感,“我是说,你是个巫——”
“就算是巫师,也可以兼职骑士的,”她一口咬定,言辞热烈。
“那不是问题,”他说,困扰地弯起眉毛,“但是——你是个女巫啊。”
他指出了可爱的小表亲没有说出来的问题。
“……啊,被发现了。”
有那么一会儿,戈德里克只是静静地看着萨拉查,又过了一会儿,她假意抬高眉毛,瞪着他,用厌倦埋怨的语气大声说:“哎呀,管那么多!”
然后她一头朝下,向他扑去。
萨拉查并不是毫无防备,但反应却不及对方。两个人双双撞倒,沿着有坡度的草地往后滚了几圈,开始扭打起来。
他的体术完全不够格,但现有的力量和体格却占了上方,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停下翻滚,他将她按在地上,努力地压制的时候,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瞧,就是这样。”
经历过前不久的战斗,戈德里克已经很累了,能和他纠缠到现在也只是意志力的作用。但她依然很高兴地看着他,笑容明亮得不可思议。
“这么说,你应该已经算是我的朋友了吧?伙伴?——如何?和我一起走吧,萨拉查,一起前往广阔的世界!”
萨拉查松开她,和她一起爬起来,面对面站着。
他瞅着脚边的野花——那是戈德里克刚才抛下的——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我——和你?”
“我们俩,”她肯定地点点头,“以后也许还会有其他伙伴儿。”
朋友,这是个特殊的词,在他过去的世界里。
萨拉查安静地思索着,利与弊,个人优缺点,相容性……到头来,他的目光还是回到了对方身上。当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挪眼的时候,他决定抛下他常常思索并看重的东西。
“行。”
考虑到礼仪问题,戈德里克伸出手。
萨拉查看着她,也伸出手。不过并不像常见的男性对女性的握手方式,他没有犹豫着去触碰指尖,而是直截了当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