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声音是沙哑的。每吐出一个字眼原田漱喉咙的干涸感便增添一分。撇着眉即便再难受她也只有这样承受下去。
「原田同学吗?好的,我会帮你请假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稍微……有点、难受啦……黑子同学不用担心我的。只是发了一点烧……咳没有……大碍。后天的约定我还是会去的。」中途忍不住还是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她但愿黑子没有听见。
从小到大生病几乎都是一个人扛过来。虽然是个很软弱的人,但是被父母夸作坚强的时候就觉得病痛都无所谓了。很少有大声的哭喊过疼痛,很少向家人倾述,都是为了伪装作孤独寂寞一人的自己是坚强、不需要他人操心的。
如果被黑子察觉她如此狼狈的一幕对她而言并非什么好事。就算是坦白说“很难受”事实应该也不会发生改变才对。原田漱在潜意识里是抗拒黑子担心她的。能够收到安慰的话语自然是最好,原田由于从小独身的性格却不允许她这样麻烦他人。算是她逞强的性格发挥在了不太正确的地方。
「真的没问题吗?原田同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请尽情说出来,我们是朋友。」
「恩。那么……就这样了……不好意思打扰到黑子同学了。后天见。」
「再见。」
原田漱按下通话结束的按钮,望着发光的荧幕出神。
黑子同学的温柔有很好的传达到她内心里。
对,没什么好痛苦的。
忍一下就过去了。
黑子同学有好好的鼓励到我的呢……朋友什么的,真的很温暖。但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肯放弃努力争取到朋友以上的关系呢……
关闭了手机的盖子,原田将其放在桌面上再次陷入了无边的昏沉气氛里。
静谧的夜里耳际传来的只有路边偶尔驶过的车鸣声。
她用薄被单捂住自己的双耳,蒙住在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双眼。
好痛苦……好难受……
如果这个时候有黑子同学在身旁就好了。为什么首先想到的是黑子同学呢?明明是最不可能出现的对象。
黑子同学本身就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啊。偶尔会觉得有点自卑配不上他呢。
我需要变得更强。比现在的原田漱优秀。改变我自己成为能够自豪的对黑子同学喊出心意的那个人。直到那之前是不能倒下的。绝对不能。
我还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更加亲密的用名字称呼他,接近他的存在。
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才对。黑子同学在内心上才是受挫最大的那个人。
原田漱攥紧了虚弱而苍白无力的手指,用力的程度像是要磨出血痕。
阖上的眸子让她对疼痛的感触更加敏感。
忍耐得不想再坚持一秒的时刻她的耳畔出现了幻听。
那是自行车所发出的声响,如那日般的清脆悠扬,回响到记忆的深处。
紧接着是一阵富有节奏的门铃声。
「是谁在这个时间里……」
原田喃喃着,在黑夜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坐起身来走到了房门前。身体无法保持平衡状态,勉强撑起身躯向前走便是她的极限。短暂几步下楼的时间让原田的意识更加涣散。
后来怎样拉开门,说了什么话,再怎样躺在床上的记忆都消失了。全部都是潜意识的行为。不管怎样的用力去回想都得不到一分。
当她在隔天下午醒来时意识已经完全清晰了。
额头传来的温热和突兀的阵痛全部消失,昨天的回忆就像是一场梦境。
在原田漱睁开双眸的第一瞬间所看见的是掉落在脸侧的冰袋。白色的塑料袋里装着融化的冰块,准确而言是一滩没有了低温的水。她并不知道这是怎样凭空出现的。
原田疑惑的看着冰袋,闪现的是父母回来的可能。
本来是这样想的,当她看见书桌上的白纸后便全然没有这样认为了。
摆放在桌面上的是一张整洁的纸张,上面书写着的字体是那样的熟悉。每一个笔画都划在心间留下重重的痕迹。来自主人娟秀的笔迹让她忍不住的惊讶起来。
“给原田同学。
在电话里听见你生病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原田同学,家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要保持警惕性才对,就算意识模糊也请不要随便的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