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北宫迎来了第二次婴啼,天之佛还在昏睡时,孩子就被天之厉抱回了皇宫。七厉怀着复杂的心情抱起了这个孩子,劫尘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叫什么名字?”
天之厉想了一会儿,想起了他和天之佛说的那个布衣剑客,访山谒僧的傻念头。
第十七章
——主角不死定律,请大家不要慌
剑布衣是在元种八厉手中长大的,他们是他的父亲、母亲、师傅、兄姐还有朋友。因为从小的王储教养,他总显得庄重矜贵,不紧不慢,可眼前这个局面,实在叫他也手足无措。
没人料到有一天,天之厉能对七厉起了杀念。他吸走了贪秽劫尘大部分厉元,打伤了前来相救的魑岳鳌天,震飞了魈瑶剡冥,直到冰无漪拉着剑布衣来跪求。他望着剑布衣和天之佛有几分相似的脸,那脸上的哀求不忍,才渐渐软化了杀意。
天之厉盯着地上的小儿子,指着北宫的一片焦土:“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布衣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父亲,他眼中的怒火能烧穿苍穹。剑布衣道:“三……三年前的无尽天峰,父王被焱无上、裳璎珞和魔皇重伤。趁着父王石化,他们的联军一路打到了阙阗关。当时情况危急,儿臣和七位师傅已经做好了迁都的打算。可……可北宫这人……”
天之厉怒道:“他是你母亲!”
剑布衣忙改口道:“是,可是母亲趁乱逃出了北宫,万幸在城门口被师傅们抓回。”
天之厉道:“真的?”
冰无漪忙道:“太子所言句句属实!当时亦有许多人证,圣王可一一核实。”
天之厉道:“我自会去查,然后呢?”
剑布衣有些不敢说了,声音越来越轻:“后来……后来我们也是左右为难,毕竟父王有言在先,不允许母亲踏出北宫一步,我们当时则忙着迁都,若把母亲留在北宫,被敌方带走势必酿成大祸,所以……所以……”
天之厉一脚踢翻了他:“所以你们一把火烧死了他?!”
见剑布衣被责,七厉一起抢上前道:“这事与太子无关!三年前太子只有十六岁,遭逢国难,请圣后殉国是我们的主意!”
猜测被证实,天之厉一声狂吼,掌风激射,在场诸人无不脏腑剧痛,七孔流血。他砰地一声跪倒,泪水顺着下巴滚落,溅在焦黑的土地上,染得土色愈发暗沉。
他望向天,天空乌云密布,云间的阴影彷佛是天之佛飘然远去的衣袂;他望向地,地上满是焦土,禁锢了天之佛几十年的墙垣已经和他的骨灰融为一体。他看似再也逃不远了,可北风呼啸而过,带起漫天尘沙,他好像又永不回归的飘远了。
剑布衣怔怔看着他的父亲,没想到他豪情盖世的父亲也会如此凄怆。犹记得三年前他被焱无上的意识之刃打伤,他将自己封身于石像中,那石像的面容仍旧剽悍。只用了三年,他就苏醒过来,在这个国家多难的时节,本该是举国欢庆,可他却像个疯汉一般跪在这里。
天之厉的哀恸笼罩四野,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可忽然间天色漆黑,连最后一丝光都消失了,令人窒息的魔气向他们袭来。剑布衣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这是魔皇的咒术“真灵醮降”,他和他传说中的大哥又见面了。
魔皇的声音依旧冷酷,今天又多了十分憎恨,十分嘲讽。“天之厉,想不到受我三人围攻,你还能全身而退,只用了三年就复苏,也算令人敬佩。眼下我该恭喜你苏醒,还是该恭喜你终于知道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天之厉听他提起逝者,心中又是一痛:“若无尽天峰当日他也在场,我必定逃不脱。”
质辛冷笑道:“你不用遗憾,母亲若能自主,一定很乐意补上这一剑。毕竟让裳璎珞去请焱无上,让他以意识之刃杀你,就是他一早安排下的。”
天之厉的伤痛之色越重:“你定要这么清楚的告诉我,他有多恨我吗?”
质辛道:“不错!就是他在天之灵,也会喜欢看我一步步替他报仇的!今日听说你苏醒,我特意预备了一份大礼,你明天就会接到消息,驻守阙阗关的十万厉族大军……哈哈……”
七厉齐声怒道:“我驻军怎么了?”
质辛道:“没怎么,不过就地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