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靡靡,回响不朽。
胡歌有些不忍心打搅。
“你来了。”琴声一顿,青年温润的声音如清泉流淌。
“我来取一件不得不取的东西。”
“好,你拿去就是。”没有争辩,没有反抗,我经历了所能经历的苦楚,疯狂过,堕落过,也后悔过,最后重遇痛失的所爱。
胡歌向着神树下的两人躬身一礼,离开了神界。
之后,他去了仙界的长留,去了凡间的蜀国,也去了蜀山崇明的高殿,他经过很多地方,但是很快都离开了,最后他到了人人畏之不及的莽荒。
没有谁知道,人人喊打的妖神与上古最后的神祇火神祝融都在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等着一个人来。
而这个人确实如同约定来了,
而到了一月之期,莽荒出来的只有火神祝融与妖神南无月。
当日,妖神以一根紫色长箭,一箭洞穿被众仙阵法困住的贪兽眉心,贪兽灭亡,众生得存。
困了六界万万年的妖神就此消弭,四海升平。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胡歌扑
☆、虚空一境
当白子画接过火神祝融递给他的长剑时,他仍然觉得不真实。
剑光冽冽如逐月星光,一如某个人。
剑者,君子之器也。
桃花树下青年曾舞剑如涛,动之惊鸿,侧头一笑间,清朗的男声问道。
“师尊,我日后保护你好吗?”
这是胡歌的长剑。
“他呢?他在哪?”
经过一场激战的白子画气息有些不稳,他的双手微微发抖,他下意识想要回避他的脑中的可怕念想。
红发大神祝融微微叹了一口气,带着些悲悯看着白子画,“胡小哥剜心取魄,散尽神魂,舍自身救苍生,真是令人敬佩。”
“剜心取魄。”白子画苍白着唇呢喃,一字一句好似不可置信,浑身上下更像瞬间被抽离了所有力气。
剜心,隔断灵魂与肉体的联系,让已经修成神身的胡歌神魂分离,裂魂取魄。
再得火神锻造,方得可破贪兽的致命一箭。
“平常人的视野,只是眼睛所看到的景物,但是,修道人的视野,却是大脑所捕捉到的,心中所感念到的。比起你自身生存所能体验到的狭小空间,例如绝情殿,例如长留山,更应该心怀万物,包容整个世间的广阔风景,把它看作是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去感悟它,保护它。”
\"我不管什么万物,心中只装得下我在意的人与物,若是为了他们,偶尔才装一装万物。\"
青年后来说了些什么,白子画觉得自己有些记不太清了。
火神被笙萧默送走了,他依旧拿着那把剑,带着迷茫与哀伤。
笙萧默只看到过这样的白子画一次,就是师父过世当天,白子画顾忌从师父手中接下的长留,心中再有悲痛也保持着镇定,安定下长留,众人都只看到长留尊上沉稳有度,若他在,则万事都安。
笙萧默却看到自己一向清清冷冷,没有太大感情起伏的上仙师兄在那个夜里,在没有人的灵堂静默地哭泣,在那一刻,他不是能够支撑起长留,需要将悲痛咽下的长留之主。
他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人。
可就是如此,他的悲痛,他的哭泣都是克制压抑,没有半分声息的。
而如今的白子画好像回到了那天,生死无力,痛失所爱。
“子画,胡歌不愧是你的徒弟,舍身取义,他的心愿已了,你应该为他高兴,切勿不要太悲痛。”摩严有些担心白子画会因为胡歌的死做出一些他不能接受的事。
白子画
白子画闭上眼,将身后绝情殿的大门重重合上。
百年间,再不出一步。
六界传说,尊上为修复世界本源,以己身修为镇压时空裂缝,直至六界如初。
虚空之中。
一个发着紫光的光点飘飘荡荡,无着无倚。
四周是不知何处而来的光影,斑驳交错。
偶尔有一两点发亮的小光点嬉嬉闹闹地追逐,跳跃。
更多的事寂静,荒寂无声,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寂静。
什么是活人呢?
一个比那些小亮点都要大得多的紫色光点这般想,它与这里的所有光点不同,或者说他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不同。
迷茫,欢喜,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