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忆起第一次见到迹部时片面的担心,样样力求最好的迹部会不会有天被压力打垮,相处以后她不止一次笑自己当年太自以为是。现在来看,她的担心似乎又不是那么多余。
他终于承受不住多方的压力准备爆发了?而她极有可能成为那个好死不死给他最后一击的人?这可真是不太妙啊。
柚理在心底暗暗叫苦,强大的责任心驱使她不能袖手旁观,她有责任和义务将迹部景吾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
柚理犹豫着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到迹部。
她不害怕迹部的迁怒,她担心是迹部的状态,关东大赛在即,任何不稳定的因素都可能是致命的。
骄傲如他,她想看到他称霸球场的身姿。所以,与其他相比,安抚迹部的情绪才是当务之急应该做的事。
“参加关东大赛种子选手的资料我会尽快搞定啦。”
“在此之前你做什么?”
测算越前龙雅的发展曲线。
柚理正要这么回答,张嘴声音未发出又转了个弯。
“…养伤。”
停顿只有几秒钟,迹部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想说的内容。
嫉妒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足以燃尽一个人的理智,他曾赖以生存的、引以为豪的冷静被妒意敲打着发出刺破耳鼓的破碎声。
很好。
非常好。
比起关东大赛,她优先考虑的对象是越前龙雅。
“我说错了什么吗?”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迹部看向她时的眼神竟有一丝的冰冷。她还未从诧异中反应过来,迹部先一步站起来箍住她的双肩。
渗入骨头的痛楚,顷刻间打散她的疑惑,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这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深蓝色的瞳孔被阴霾遮掩,幽深而沉静,又带着席卷而来的犹如困兽般的挣扎,眸底更深处是她以为看错了的,那丝冷意。
几乎令她窒息的压迫感充斥全身,让她急于打破这层诡异的气氛,进而忘记她应该以更平和的方式和他交流更稳妥。
“放手。”
她看向他,不卑不昂,不退不让。这个表情迹部曾见过无数次,那个在网球场外只考虑如何打压对手、击垮对手的浅川柚理。
那个吸引了他,侵入他生活的浅川柚理。
那个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却只将他看做网球选手的浅川柚理。
“你不再是本大爷的王牌了,冰帝的胜负从今天开始和你没有关系。”
他放手,他笑,沙哑的声音想要失控。
“但是,从现在开始,本大爷会让你正视我是男人这件事。”
“浅川柚理。”
“你懂我的意思吧。”
近在眼前的她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和困惑。
像是要证明什么,下一刻迹部突然将她拉进怀里。
鼻息间并不陌生的香水味,透过剧烈的心跳声传来的是。
愤怒、不甘、痛苦、歇斯底里。
“不要怀疑本大爷。”
他命令她,只有她不能质疑他。
“我没有怀疑你。”
挣开他的怀抱,又往后靠了靠,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只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是我。”
对于感情她也许迟钝,但不傻。到这个份上,要是再不明白迹部的意思,她真的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结了。
“一定要有答案?”
她的信任让他的理智渐渐回笼,迹部抚过泪痣似有无奈,仿佛她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她诶了一声,喜欢应该有理由的,特别是以迹部的身份来看。高超的网球技术、迷倒无数少女的外表、让别人望尘莫及的财富。
试问,这样的人玩真的难道不该给没有存在感且不出众的她一个理由吗。
至少也让她知道,他看上她什么。
他再次逼近她,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唇边扬着一抹笑意。
“本大爷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柚理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此等大事从他的嘴里说出如此的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柚理。”
“等一下,我要想想。”
抬起的手,掌心距离他唇畔仅有几公分的距离。
柚理别过头紧皱眉,牙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手指甲,思考力因刺激过重而罢工,她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现在不是谈论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