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梅婶问:“这个孩子如果要睡在客房的话,我就得提前给他收拾好——”
“啊不用,”帕克立即道,“他住我的房间就好,我可以给他支行军床……因为我们俩要讨论一些空间物理上的问题,这样更方便一点。”
“哦,也好,床垫子记得铺两床,内德还是孩子,恐怕睡不惯那么硬的行军床……”
帕克见梅婶进去洗碗去了,推着彼得去了自己的卧室。
刚一进去,彼得就“哇”了一声。
帕克靠在门边骄傲的道:“是不是很棒?”
彼得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和我的我是一样乱!”
帕克:“……”
他若无其事的关上门,道:“客房离梅婶的房间太近了,要是动静一大肯定要被她发现,所以只好委屈你睡行军床了。”
彼得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都习惯的。”
废话,你要是被间谍的出身的黑寡妇特训上俩月,睡树枝你也会觉得没什么问题的。
帕克从储物间里拖出来行军床支好,按照梅婶的吩咐铺了两层床垫,又拿了一张新被单套好,才道:“我待会要去报社送照片,然后会回来迟一点,如果梅婶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对吗?”
彼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反应过来:“你要去找章鱼博士?”
帕克背起背包:“我就算不去找章鱼博士,晚上也是要出去维护治安的,你不是很清楚的吗?”
“可是你的胳膊——”
帕克掀起纱布看了一眼,无所谓道:“快好了,到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彼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夜里,他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手臂双眼呆滞的望着窗外,因为之前他已经做过了两个小时的努力,但是就是睡不着。
帕克先生把他的行军床摆在墙边,从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纽约的夜空。
繁华霓虹之下不见星月,只能勉强的看见苍蓝的天幕和一闪而过的飞机指示灯。
他想起曾经在复仇者联盟大厦的顶层看到的纽约夜景。
那还是很久之前,他和旺达刚认识的时候,她和幻视带他上去的,他们坐在顶楼的天台上吃掉了一整份全家桶,当然其实是他和旺达在吃,幻视是不用吃东西的。
那时候他刚到复仇者联盟没多长时间,他觉得自己太平凡,几乎不能融入这个超级英雄的团体,倒是和他年纪相仿的旺达经常来找他说话,和他玩,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孤单。
后来他才知道,旺达之所以这么做,其实都是队长发现了他的不适应,专程拜托她的。
那些大人们……虽然有时候确实独断专行,但是谁又能否认他们为孩子们所操的心思呢。
他翻了个身。
又想,以往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是荡在纽约的夜空里行侠仗义,还是在和梅婶打电话,或者和他的朋友们聊天?
反正绝对不会是躺在床上无聊的看飞机尾灯。
凌晨一点整,有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掀开窗户,然后人形壁虎似的爬进来某个夜行的超级英雄,巨大的暗影在墙上覆盖,移动,窗户被关上时,彼得猛地坐起了身。
帕克还趴在房顶上,看见他的动作,立即倒吊下来,手指压住嘴唇,悄声道:“别开灯!”
彼得被忽然垂在面前的蜘蛛脑袋惊了一惊。
原来自己乍然吊在别人面前是这种感觉……他一只以为这么干挺酷的来着。
他悄悄问:“你的手好了吗?”
帕克先生一个空翻从房顶下来,躺在床上脱掉了蜘蛛制服,然后用蛛丝拉开衣柜,把制服团成一团扔进去,有气无力道:“手好了,但是我没找到章鱼博士和犀牛人。”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累?”
“因为东角有一帮混小子打群架,”帕克翻了个身,躺的更舒服了一点,“诺丽什街一家饭店里还发生了煤气泄漏事件,我把里面的人全都救出来,然后……”
话还没说完他就睡着了。
彼得叹了一声,起身过去给他盖好被子,窗外的路灯闪了几下终于熄灭了,也陷入了沉睡之中,一点微弱的月光凌空飞渡,冷冷清清的照在刚睡着的青年疲倦的眉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