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到仅剩的一张长凳上,叶开拿起酒壶:“不错,还剩不少。”
“再给我来一壶?”
他是跟李马虎说的。
阿暖却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看一眼那个李马虎——他的位置若想看看那人,是要转头的。
叶开朝着那方向看去,那手上还钉着他飞刀的人已经倒到了地上,面容扭曲,却是死人的僵硬。
阿暖有些奇怪,她叶叔叔的刀一向是不带毒的,而这人很明显是死于见血封喉的剧毒。
傅红雪抬起头:“你刀上有毒?”想来是同阿暖想到一起了。
叶开否认,甚至得出了对方被吓死这种鬼都不会信的谬论,他拔下那飞刀,然后就见那刀突然在眼前消失,阿暖眼前一亮,这可是她叶叔叔的绝活啊,小时候还拿这手哄过她从她这骗走了路叔叔的礼物。
想到这,阿暖忍不住哼了一声。
傅红雪看向她。
“没事没事,”记挂着小时候这点事这种小肚鸡肠的情绪怎么能让心上人知道呢,阿暖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这老板拿了我的钱居然还要害人。”
傅红雪收回视线,又看向了叶开,最终冷漠地开口:“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救我,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我们本就完全没关系,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救你。”【注1.】
“谁说我来救你的?”
叶开把右腿盘起来搭在左腿上,端着酒杯笑道:“我就不能来救这位阿暖姑娘了么?”
傅红雪冷下脸,拿刀的手握紧,然后干脆起身往外走去,当然,拉着阿暖。
“正好外面有人等你。”叶开说。
“谁?”
“一个不是老太婆的老太婆。”
傅红雪皱眉道:“他等我干什么?”
叶开道:“等你去问他,为什么要暗算你。”
阿暖同傅红雪走出去的时候,就见门外那被人杀害的人,他缩成一团,临死前似乎是遇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死于钢锥,就插在胸口,还有鲜血顺着那钢锥往外流。
叶开也跟了出来。
傅红雪拉着阿暖的手禁到让阿暖有些疼痛,直到叶开出现才稍微松了松,他沉声问道:“你说这人就是‘无骨蛇’西门春?”
过了很久,叶开才吐出口气,道:“是的。”
傅红雪道:“我也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开道:“你应该知道。”
傅红雪道:“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呼喊,就已被人杀了。”
叶开道:“这是致命的一锥。”
傅红雪道:“能这样杀他的人并不多。”
叶开道:“很多。”
傅红雪道:“为什么?”
叶开突然长叹,道:“无论谁都可以杀了他,因为他已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傅红雪道:“为什么?”
叶开苦笑道:“我怕他不肯等你,所以先点了他的穴道。”
他忽又接着道:“只不过,能杀他的人多,想杀他的却不多,也许只有一个。”
傅红雪道:“谁?”
叶开道:“一个生怕你将他秘密说出来的人。”
傅红雪沉默了很久,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是谁要他来杀我的?——这就是他的秘密?”
叶开道:“不错。”
傅红雪突然冷笑,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注2.】,阿暖被傅红雪拉着,突然这么一动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
“这镇上的人,你们小心。”叶开向另一个方向离去,临走前对两人说,或者说是对阿暖说。
傅红雪神色不悦,阿暖则笑着点了点头,想来过不了多久,路叔叔也该出现了,还有丁姐姐。
叶叔叔给她讲的故事里,镇上的人请了路叔叔来想要杀掉傅叔叔,估计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最后会变成至交好友,更有那位让叶叔叔半点法子没有的丁姐姐,以后是要热闹不少了。
因着镇上已经无处可居,傅红雪最终带着阿暖住到了镇外的关帝庙,关帝庙已经残破不堪,傅红雪细细收拾干净那仅够一人卧下的神案,想着晚上让阿暖睡在这里,至于他自己随便哪里不是睡。
夜已深,傅红雪靠坐在神案下闭目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