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你心里,半点也没我的影子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旭凤万万没想到锦觅如此绝情,竟是硬生生的落了一滴泪。
锦觅不忍的别过头,心里却明白只有彻底断了凤凰的念想才是最好的选择。
“凤凰,对不起……”
“不……你没做错什么……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我的一场春秋大梦……锦觅……你多保重,若是……若是他待你不好……”
旭凤还没说完,便被锦觅打断:“小鱼仙馆待我很好。”
“嗯。”旭凤几欲泣血,再讲不出话来,忽的消失不见,徒留一地悲伤。
树后,润玉悲喜交加。方才的旭凤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求而不得,诉苦无门,痛不欲生。不过现在,自己终于能放下一切心结,与锦觅相守一生。
“觅儿。”润玉翩翩现身,蕴了满腔柔情。
“小鱼仙馆,你怎么在这儿?”锦觅莞尔一笑,将心头烦闷一扫而空。
“我来接你回家。”润玉牵起锦觅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呵气,“怎么这么凉,我帮你暖暖。”
锦觅任由他去,甜甜的回应道:“嗯,我们回家。”
春风化雨,不及有你。
白玉染霜华(二十六)
天元历二十一万六千三百一十年,壬戌月初五。
水神降凶兽梼杌,中冥毒,损修为。帝甚忧,特遣岐黄仙官医之。
“水神伤势如何?”九霄云殿内,天帝屏退众人,独留岐黄仙官问话。
“回禀天帝,水神脉象虚阳外浮,阴血衰少,阳气不足,确为内伤之相。”
“嗯。”太微满意的挥挥手,示意岐黄仙官可以自行离去。
“洛霖,这下你还怎么和我斗啊,哈哈哈。”他朗声一笑,坦荡如砥,面上竟是半点愧疚也寻不到。
洛霖打发了岐黄仙官后,将锦觅唤至床畔。
“爹爹,你的伤怎么样?”锦觅听闻水神受伤,心里急得不行。
“无妨,不过是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看的罢了。觅儿,这灭日冰凌你务必贴身收好,莫要叫其他人知晓。”洛霖献出法器,递给锦觅。
“觅儿明白。”锦觅乖乖将东西收进了乾坤袋,给洛霖端了杯新沏的茶,“爹爹,别有用心之人说的是谁啊?天后不是已被押入毗娑牢狱了吗?”
“你还小,无需知道这些。再有两日,你便要和夜神举行大婚了,这几天你好好呆在洛湘府,莫要乱跑让爹爹担心,知道吗?”洛霖拍着锦觅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
“好吧。”锦觅颔首应下,却偷偷地想着:爹爹总是把我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报喜不报忧,还是一会儿去问小鱼仙倌好了。
“觅儿,爹爹有事要和夜神商量,你帮我叫一下他。”
润玉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绸衫,袖口和衣襟点缀着雅致的竹叶暗纹,与发髻上的藤簪互相衬映,端的是一位渊渟岳峙的翩翩公子。
“仙上此行辛苦了。”润玉温言关切。
“能瞒天过海,诱太微上钩,也不算白费力气。夜神此计甚妙,不知后续有何打算?”
“初八——我与觅儿大婚之日,便是濯污扬清、荡去滓秽之时。 ”
“这,会否有些仓促……”洛霖蹙起眉,目光深邃。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婚之际百族来朝,实乃一举揭穿天帝伪善面具的最佳时机。我与仙上振臂一呼,群情激奋,大事可成。”润玉胸有成竹,神色自诺。
“洛水一派我已吩咐妥当,然而鸟族和天界众将领,夜神计将安出?”
“鸟族同室操戈已久,隐雀长老同小神略有交情,韬光养晦月余,可堪一用;天界众将中,太巳仙人已入小神麾下,其余的,除了火神帐下外,不过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嗯,火神一派确实棘手。”
“仙上不必担心,小神已有万全之策,保证火神作壁上观。”润玉气定神闲,悠然而语。
“既然夜神胜券在握,想必天界归心,可计日而待也。”洛霖心服首肯,颇有赞许之意,然话锋一转,复又箴谏,“只望夜神谨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