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捻一粒百果糕入口,方才对着润玉奇怪道,“朝晖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矜持守礼。莫不是你背着我偷偷整他了?”
为了救她,他都自爆身份了,朝晖自是不敢再放肆。朝晖皇子能屈能伸,又识时务,倒也是个人物,日后他或许会考虑扶持烟波海。暗棋自是越多越好,如今天界着实有些不太平,此番回去,少不了要重新布置一番了。
脑中虽纷扰万千,润玉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漫不经心道,“小孩子长大了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看便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玄乙也懒得揭穿,索性转了话题,“灵山真人说的穿越之法,你怎么看。”
“什么?”润玉揉了揉耳朵,似是没有听清,含糊道,“说起千万年以上的古镜,我记得叔父那里好像有一块。不如我们回去后就向他索要吧,不过我与叔父关系不大好,还是得靠你亲自去找他讨。”
装傻?玄乙眯起眼睛,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坐看润玉作死。
想是玄乙鄙视的情绪太浓烈,润玉终是叹气道,“待我细细推敲之后再与你言说罢。”
又想到玄乙素来任性,忙补了一句,“待我拟出设想,再一同探讨。你万不可私下行事。倘若我推测有误,你又贸然为之,会有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玄乙清咳两声,再三表示自己会安分守己,绝不多事作死。
润玉怎么看玄乙都不像那般乖巧的人,于是执起她的左手,往无名指上套了一个戒指,认真说道,“我还是不放心,你带上这个,危机时刻能护你平安。”
玄乙冷眼旁观润玉颇具心机的行为,左手无名指带戒指,当她不知此为何意么?玄乙以手轻触戒面,淡淡龙息自上传来,细细一看,下意识的便要摘下来,“龙鳞?还是逆鳞,你也是舍得。”
润玉一把按住玄乙的手,肃颜道,“此物曾被退回过一次,我含辱将它收了回来。倘若再被糟践,它便再无存在的必要了。我将它送与你,那便是属于你的了。你若不喜,扔了毁了都随你,只别再还予我了。”
玄乙并没想到润玉反应这么大,遂不再坚持脱下,但细想一番后,还是开口道,“俗话说龙之逆鳞,拔之将死,触之则怒,并非是没有道理的。逆鳞护心,只此一片,本就是龙的护体钢盾。如今它虽被剜去,但我有法子能将它复原。我留它并无它用,倒是你,可借此安身立命,不是很好吗?”
润玉将玄乙掌心合起,按在心口,一字一句道,“从我剜下它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是我的逆鳞,我不需要它的保护。如今我将他赠与你,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逆鳞,除我外无论何人,触之则怒,碰之将死,绝不妄言。”
这一番宣誓,令得玄乙一番面红耳赤。自灵山试炼之后,润玉便像解锁了什么技能似的,尤其是与灵山真人洽谈之后,更是时不时的便要温言款款几句。几番下来,玄乙颇有一种招架不住之感。
好在润玉也是初初狩猎情话范畴,一番动情的阐言之后,也是面现赧色。见玄乙垂首羞怯,润玉也有些坐立不安。想着玄乙既已默许,应是不会再私摘戒指了。
看到玄乙纤细白嫩的指上套着他的逆鳞,又想到试炼世界里,无名指上带戒的含义,润玉面上更是热烫,随即起身对着玄乙说了句“我去给你换壶新茶”便匆匆的离开了。
见润玉比她还要无措,玄乙不禁嗤笑出声。相处越久,越是颠覆最初的印象。当初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与这个被她定义为心机深沉,不近人情的神君能纠缠到这种程度。
若是父兄当真无碍,她或许该让润玉见见他们,争取留一个好的印象。若是能探得穿越之法,说不定还能将润玉带到他们面前瞧瞧,也不知父兄是否会对他满意。
想着想着,玄乙脸上不觉又是绯红一片,她懊恼的捧着脸,没事想这些作甚,她为何非要润玉讨他们的喜欢。他又是她什么人?眼神不经意扫过指上戒指,渐渐的便想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用力踢开,朝晖匆匆走到玄乙面前,掣手伸向她的腕间,想要将她一把拉起。
一道龙威扫过,朝晖瞬时连退了好几步。好强大的威势,他体内的龙息被玄乙的龙气激得蠢蠢欲动,隐隐有臣服之感。好在玄乙没有伤人之意,几个呼吸之间,留滞的灵气又重新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