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受鎏英女王看重,虽借居魔界,可身着玄鸟绣金暗纹藩王服,庄重的黑配上流光的金,低调中透着奢华。朝晖更不必说,应他召唤而来,为表示觐见的诚意,直接着一身烟波海冕服,王者风范尽显。
只他与玄乙过试炼,闯炼心狱,一路风里来雨里去。刚安稳下来,屁股还没坐热,便被少夷突如其来的搞事情给打的猝不及防。被这几个衣冠楚楚的家伙一衬,整得他二人跟街边的乞丐似的。若是被玄乙父兄一看,指不定以为他怎么虐待她呢。忙正事忙昏了头,可不是大意了么。
这么一说,玄乙也察觉了不妥。久不见父兄,自得梳理一番,以饱满的精神面貌相见,可不能让他们担心才是。
待得玄乙沐浴焚香,梳妆打扮归来后,居然发现润玉还没到。怎么会有男人梳洗时间比爱美的女孩子还长呀?
面对玄乙的疑惑,丹朱一脸感同身受,“要有点耐心,润玉从小不得女子喜欢。这打了十几万年的光棍了,好不容易有了成婚的希望。初次见女方家长,紧张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感同身受个鬼哟,你自个儿还不是老光棍一只,有什么脸说侄子哟。
彦佑嗤笑一声,“拖拖拉拉的又有什么用,丑媳妇儿迟早是要见公婆的。”
朝晖抿嘴一笑,如今身份有别,他自是再不敢大肆嘲讽了,可看到润玉吃瘪,心里实在暗爽,想想烟波海,朝晖终矜持的打了个圆场,“我们还是不要在背后说陛下的闲话了,虽说都是些事实,可这般直白,终是有碍陛下的形象。”
润玉:“……”这些人当真是来为他打气的么?还有朝晖,他是记住了,不要以为挂着圆场的外皮,他就看不出他高级黑的真实身份了!
见三人变着法儿的埋汰润玉,旭凤怒了,“胡说八道!我大哥岂会因这等小事紧张?”
润玉欣慰不已,到底是亲兄弟,血缘的羁绊自比旁的人强。润玉打起精神,坐等弟弟为他出头。
旭凤瞪大了眼,大声说道,“我大哥绝非紧张,他只是……只是……”
旭凤绞尽脑汁的编造理由,挣扎半天终是无果,只能一摊手,“算了,当我没说。”
润玉:“……”当真不能再坚持一会儿么?你的兄弟情难道是塑料做的么?
润玉清咳一声,意识他已准备好。众人回首一望,顿时无语。这货真是手眼通天,人在魔界还能找出全套朝服穿在身上,衮冕齐全,连银龙纹披风都没落下。
玄乙白了润玉一眼,也不多言,直接将星辉石嵌入凹槽,随即掏出霜华□□欲做沟通古今的媒介。
刚想将灵力注入霜华□□,丹田便是一热,下一秒纯钧脱身而出,挡在镜前朗声道。
“沟通古今的重任怎么少的了大爷我,这破衣服能顶什么用,还是让本大爷来吧!”
玄乙连看纯钧好几眼,狐疑道,“你有这般好心?”
纯钧剑身扭来扭去,很是兴奋,“来吧来吧,交给我吧!”
纯钧坚持,玄乙便也随它去了,将灵力注入剑身,随即念起她最想见的人名,“清……”
“扶苍!扶苍!”
纯钧尖锐高昂的叫声响彻天际,玄乙润玉心里齐声骂娘,尼玛居然被一把破剑给阴了!
玄乙一把掐住纯钧,狠狠的怂动它的剑身,“我杀了你!让你作!让你作!”
纯钧仿若被掐住了脖子,哑着嗓子连连呼救,“扶苍救命啊!大爷为你把命都豁出去了!玄乙现在要杀我,你快救救我呀!”
距离离恨海解体已经过了数年,虽说飞溅的污浊碎片使很多下界的妖族沦为妖魔。可少了帝君尸体的再生之力,妖魔实力便不再那么可怖,假以时日,总有能清理完的一天。
扶苍下界斩杀魔化妖族,已经足足七天七夜都不曾合眼了。极致的疲惫才能让他睡上一个好觉。神族甚少有梦,偶尔有之,或为凶兆,警示不祥。或为灵梦,传承子嗣。再则,便是重叙记忆中难忘的画面,或悲或喜,回顾往昔。
扶苍一闭眼,梦里却全是离恨海的腥风血雨。那一日,他的父亲母亲,以及一生挚爱同时离开了他。母亲渡劫失败,神魂被父亲囚在剑中,随着父亲的陨灭一同归于鸿蒙,也算是生死相依,无憾无悔。
可玄乙,他心心念念魂之所系的人,却这般突然的离开了他,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对她述说自己的心意。他多想告诉她,那一年仙花杏花初开,她静静立于澄江湖畔,一转身,一回眸,从此便一直住进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