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我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稍后再来陪你可好?”饭毕,润玉面带歉意地道。
他方才其实并没有用膳的打算,而是想看看她就去处理政事的,没想到不止一起用膳了,还耽搁了片刻,不过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很紧急吗?那你就去忙吧!”景宓闻言催促道。
她不是一味要求他时时陪着她的女子,他如今是天帝了,纵然得到这个位置可能并非他真心所期,但既然身在其位,自然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这是责无旁贷的。
“宓儿若是无聊了,不妨出去走走。”润玉眼中流露出些许愧疚,拉着她的手摩挲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景宓目送他出门,拂手收起桌上的碗碟,翻手拿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酒坛,揭开封泥深吸了口气,眼睛一转掩嘴偷笑起来:“哼,这可是我存了两千年的桂花酿了,还加了好几位芳主的千年香蜜呢,想来酒劲儿定然不弱,不知……嘿嘿~!”
璇玑宫的七政殿,润玉坐在书案后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折,因是明日就要发下去的,所以稍显紧急了些,他今夜定是要批注出处理意见的,不然也不会丢下景宓一人。
“陛下,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邝露进殿来将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好,准备带走下发,临了关切道。
“嗯,知道了。”润玉几笔在最后一本上写好处理意见,过耳没过心地应了一声,接着随口问道,“宓儿在做什么?”
“花神仙上……”邝露想到方才进来前闻到的从旁边殿阁内飘来的浓郁酒香,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润玉搁笔抬头,头一次在他问及景宓时看到邝露这般反应,下意识就感应起心绪相连的另一头,接着就被惊住了,恍惚,传来的是一片恍惚。
这结果让他不禁蹙眉,心下担忧的他立时起身朝外走去,出了七政殿,几步走到他寝殿旁边的殿阁,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殿门。
当日大婚兵变后,他就将景宓安置在此养伤,至而今她醒来也一直没有提过搬离之事,他心中欢喜也就闭口不提,虽然内心深处知道,在外人眼中,他们尚未真正大婚,此举甚为不妥,但……
殿门一开,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其实,润玉刚才一出七政殿就闻到了,放心的同时又深感无奈,她伤势未曾痊愈,怎能饮酒呢?也怪他没能及时发现,否则便可拦住她了。
“润玉,润玉~!我的桂花酿,嗯……要喝一杯吗?”景宓脸颊沱红,半眯着眼看向徐徐向她走来的俊雅身影。
“宓儿,可有不适?”润玉将靠着床榻坐于地上的女子揽入怀中,难掩忧心地问道,生怕这一饮酒牵动了伤势。
“有……有的。”景宓迟钝地点点头。
“哪里不适?我与你渡灵力!”润玉闻言急了。
“热,好热!”她扯了扯领口,往他身上贴的更近了,“你……你凉凉的,好舒服~!”
润玉被她这么贴紧了一蹭,顿时僵硬了一瞬,可听着她无比舒适地喟叹出声,又无奈地笑了:“也不知你喝了多少……”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放到榻上,目光一转看到了不远处那半人高的酒坛,充斥着殿阁的浓郁酒香,正是从此散发出来的。
“好喝……唔,你也尝尝?”景宓躺在榻上,说是醉了却并未睡去,抬手一招,一泓酒液便飞向润玉。
盛情难却,润玉伸手幻出一个白玉杯,准确无误地将这泓酒液一滴不落地接入杯中,举杯一饮而尽。
只是这酒一入口,他就暗道了声“坏了”!
本以为是寻常佳酿,谁知竟是这般年份悠久的酒,初入口甘冽清甜,但经过味蕾就发现,这酒醇厚无比,粗略估计年份绝对不少于千年,酒中灵力亦十分绵长,寻常仙人轻易是消受不起的。
即便是他,这一杯便足以微醺,再喝肯定就醉了。
“可好喝?”景宓不知何时从榻上坐起,凑到他面前笑盈盈地问道。
润玉一怔,看着近在咫尺的清艳容颜,被她温热而满是酒香的气息喷薄于面上,顿时有些恍惚,不知是方才饮下的那一杯酒劲儿上头了,还是被她迷醉了,手中的酒杯滚落于袍上,又咕噜噜掉到了榻边的地上。
“宓儿的酒,自然是……好喝的。”他看她身形一晃,下意识伸手揽住她,怕她一头栽到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