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无所适从地摸了摸耳朵。下一刻,姑射的怀里传来了熟悉的叫声。
“魇兽?小家伙不好好在司星台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白色的小灵兽舒舒服服地被姑射抱在怀里,用鹿角蹭了蹭姑射的下巴,看向润玉的眼神中透着一抹得意。
“鹿儿乖乖,我们的腿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睬他。”姑射白玉般的手指穿过魇兽细软的毛发,从它的肚皮一直爱抚到它的鹿角。魇兽餍足地“嗷”了一声。
鹿儿?我们?不用睬他?
对外一贯冷漠疏离的姑射仙子何曾会用这样撒娇般的口吻说话?
现在,润玉却看到姑射堂而皇之地和一只小灵兽撒娇!魇兽的体型比起寻常的小猫小狗来说,要大许多,姑射抱着它,就直接遮住了她半个身子,可魇兽丝毫没有自觉,在润玉面前,就好像四蹄突发软骨病一样,赖在姑射怀里。
“魇兽,”润玉对小兽正色道,“你还不快下来!这些年来,你吃得这么胖,莫要累着姑射仙子!”
姑射反驳道:“鹿儿这怎叫胖?我随便一件神兵都比它重。鹿儿这样的体型抱起来正好,我很是喜欢。”
“……”润玉没想到姑射这么欢喜魇兽,心道:莫不是因为龙族身上不长毛,因而对毛茸茸的生物天生有好感?
润玉又想,自己也是龙,在这方面是万万及不上魇兽的。
回过神来,润玉就被自己刚才的想法震惊了。
姑射从乾坤袖中掏出一袋点心,先喂给魇兽,魇兽吃得打饱嗝,她忽然“啊”一声道:“润玉,我差点忘了,这是雪山特有的雪莲饼,本是捎给你吃的。”
润玉接过那袋子,里面还剩下最后一块雪莲饼和一些饼渣。他小心地将袋子放在胸襟里,柔声道:“原来姑射还是记挂着润玉的。”
姑射忍不住又揉了揉魇兽的脑袋,感叹:“也不知为何,我今日是头一回见到鹿儿,鹿儿却对我格外热情,就好像它认得我一样。”
“许是它的性子随了主人。”润玉笑道,“既然姑射与魇兽如此投缘,润玉就让它陪在你身边吧。”
姑射这才肯暂时放下魇兽。行动间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藕臂,润玉立刻就发现了她的皓腕上戴着一串水蓝鲛珠,正是他当时遗落在归墟的母亲的遗物!
这串手钏他自幼戴在身边,从不离身,在归墟中命悬一线,才不得已丢失了它,如今竟然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姑射道:“是你的东西,总会回到你身边的。生辰吉乐。”
润玉很快就想到,姑射能得到这串鲛珠,只可能是因为她最后向归墟许下了找回鲛珠的愿望。
“姑射糊涂!那是唯一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心愿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你,就要了这串鲛珠?”
姑射道:“润玉才糊涂,我好歹还拿到了一条漂亮的手钏,你去了一趟归墟什么都没得到,还好意思笑我?”
她摘下了水蓝色的鲛珠手钏,戴回了润玉的手腕上。“这手钏送给你了,算是劳驾天帝去归墟冒险的报酬。不然天帝费时费力,半分报酬也没有,全天下可没有如此苛待劳工的道理。”
润玉揶揄:“姑射怎么知道润玉什么也没得到呢?”
“哦?”姑射展开手臂,白袖如云,低头端详这身美妙绝伦的鲛绡裙。“那你说你得到什么了?你不仅什么也没得到,你还赔了一套珍贵的裙子……”
话还没说完,润玉再也忍不住,紧紧拥住了姑射。
魇兽睁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相拥的两人:是不是人类也像它一样,渴望着温暖的拥抱?
他在她耳边呢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吹散了蒲公英,他的气息温热而暧昧,如有实质一般,轻轻挠着她的耳朵。姑射一直秉着的那股子力气仿佛一下子抽空了,索性什么力气也不使,完完全全地依靠在了润玉的臂弯中。
“报!”一名冒冒失失的仙童闯进了紫藤画廊,“陛下,外面有一个未受邀的神仙闯……啊抱歉!小仙什么也没看到!”
润玉松开姑射,将姑射挡在身后,道:“说下去。”
仙童战战兢兢地说:“有、有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神仙闯进南天门,嚷嚷着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