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导致热度快速上升,少年不知何时被男人强势地半抱进怀里,他哭得不停打嗝,更是把眼泪鼻涕糊了对方一身,但那双紧紧拥抱着他的手臂却始终不肯放手。
烧得迷糊的时候少年嘴里轻声地不断喊着疼,男人索性把他整个揽进了怀里,一边不停轻拍他后背一边伸手试图拿走那副碍事的眼镜。
没想到都快失去意识了少年仍然用手抓住眼镜腿不肯松手,似乎拒绝被摘下,直到男人在耳边哄了好久,反复强调自己看不见才最终松了力道。
“...这是长得有多丑啊...”
路易斯好笑地轻哼一声,把睡着的少年重新往怀里又带了带,接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浅浅睡去。
事后当马特下午回到诊室才发现抱在一起睡得正香的两人,理所当然的少年挨了好一顿骂,那时候路易斯才知道他不仅身上有多处青紫,整个背部都是红肿的鞭痕,还有四根肋骨不同程度的骨裂,而这一切都是他亲生父亲所为。
“...早知道会这样,又何必多管那个闲事。”
马特医生无奈地给少年包扎伤口,就算给他用上最好的药,这伤没有一个月都不可能会痊愈。
“你这副模样还能去上学吗?”
少年倔强地抿起嘴角,抬头看了一眼频频往这边探头的男人,轻轻地于嘴边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没事的,马特医生,我可以坚持。”
少年或许贫穷到一无所有,但他却有一颗比谁都善良、坚强不畏屈服的心,就这样他每天早中晚都会来诊所报道。
有时候是与男人说说话,更多的时候是趁对方看不见偷偷地望着他发呆,还骗他自己是在做作业,绝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就这样他们相处了几天,少年似乎渐渐发现了什么,他开始不敢抬头看着男人的脸说话,哪怕知道对方还看不见自己。这种青涩暧昧的懵懂对路易斯来说同样也是陌生的,别看他已经21岁,性-事方面也早已不是生手,但产生心动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他开始迫切希望恢复的那一天,为了给少年一个惊喜,他甚至都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然而命运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那天上午,马特终于取下了缠在路易斯眼前的纱布。他眨几次眼,直到双眼开始习惯光线,他终于看清了面前老头的长相。
“既然好了就快离开吧,别待在这给我找麻烦。”
马特背对着他收拾用具,眉头紧紧皱着,早上出门时他就发现似乎有人在周围窥探,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
“我会离开,但在走之前我必须先和他告别。”
路易斯摸了摸后脑勺还未取下的纱布,暗绿色的瞳孔内闪过一丝狠厉。昨天晚上他就通知了手下派人来接应,不出意外很快他们就会到了。
马特收拾到一半的动作忽然一顿,就在这时他猛地拉上墙边的窗帘,然后用手拽着男人使劲推着他并往内室走去。
“快!床下有个通往公园的密道!你马上就给我离开!外面有人过来了!”
要是这个男人的仇家在这里抓到人,他势必会被对方灭口,他妈的就知道这是个大麻烦!
路易斯匆匆被马特塞进床底,什么都还来不及说砰地一声厚重的木板就从头顶砸了下来,险些把他再次砸成脑震荡。
地下通道空气浑浊又十分逼仄,他沿着弯曲的通道爬了许久,最后是从一个地下水道的井盖里钻出来的。隔着很远的距离他就看见不断有黑色车辆向诊所方向疾驰,他急忙躲藏进灌木丛的阴影里,手机在这时忽然震动起来,路易斯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好友熟悉的嗓音。
“路易斯,抱歉,我来晚了。”
Ivan焦急的语气显得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优雅,路易斯抬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在电话里报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他知道,现实情况已经无法让他在最后见那个少年一面,尽管他还想再一次听听那个人温柔的声音,然后用自己的双眼看清他的长相,哪怕这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孩。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在心中暗暗许诺,路易斯最终消失在了这个古老的国度,返回了那远隔重洋的战场。
那些找上门的人因为没有抓到证据,又不愿引起当地黑道上的太多注意,所以并没有太为难马特,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挨了好几拳。当莱恩放学回来刚踏进诊所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满地狼籍的医疗器材,还有正呲牙咧嘴给自己上药的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