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我留下。”
飞坦横了还想赶他走的夏洛一眼,后者鼓了鼓嘴说了句随便就转身假装去收拾东西。结果等侠客和雨音都走了以后,他还没能马上从‘又被比自己小许多的高中生欺负了’的郁闷感中恢复过来。
保健室总共只有三张床,库洛洛和莱恩已经分别占了一张,飞坦自觉地拉过一把椅子靠在墙边正对着第三张床对面,然后就坐下不动了。
房间里除了另外两道平稳的呼吸之外,就只剩下夏洛与飞坦。刚开始前者还没感觉到异样,直到他有些别扭地走到飞坦面前,提出想把唯一的那张床让给他的时候,后者忽然勾起嘴角用某种略带诱惑的低哑嗓音开口对他说。
“不如一起睡,都是男人怕什么。”
咕咚,这是夏洛第一次对飞坦这个人产生某种不可言说的危机感,原因无他,因为此时此刻飞坦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妖孽了。
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夏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认为一个15岁的少年笑起来十分地...性感?!哦上帝,这个世界恐怕是疯了。
先是看着他发呆,后是把头揺得像拨浪鼓一样,飞坦忍不住抖着肩低声笑了出来,最后甚至弯下腰捂住了笑痛的肚子。
“嘲、嘲笑老师是不对的!!”
飞坦抬头看向鼓着脸颊,瞪圆了眼睛的某只‘小动物’,他微微仰头伸出手轻轻掐上掐后者嫩滑的侧脸,语气也不禁带上了几分轻松快意。
“那你说要怎么对你才好,嗯?”
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长相清秀但实际很‘凶恶’的15岁少年问这个羞耻的问题,夏洛首次感受到了就业以来的最大危机,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能想好究竟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飞坦暂时放了他一码,丢下一句‘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评语,他把双臂垫在脑后往墙上一靠就闭目养神起来,独留夏洛站在房间内满脸生无可恋的丧气表情。
早就醒来实际一直在装睡的库洛洛悄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一瞬又恢复到之前的睡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意外遭了罪的莱恩在这个夜晚睡得极不安稳,或许是近期压力累积太多,又或许因为余毒未清,到半夜时候他忽然在床上说起梦话来。
“嗯...不要...”
冷汗洇湿了额前碎发,就连库洛洛为他重新戴上的眼镜都有几分脱落,他露在外面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尖泛白且不停颤抖着。
“不要...爸爸...”
库洛洛与飞坦同时睁开了眼睛,前者不动声色地在黑暗中竖起了耳朵,后者则不想多管闲事,只看了对面睡得像只小猪的某人一眼后再次闭眼小憩。
莱恩的梦呓大约持续了半小时,之后他虽然仍然睡得不安稳但却没再继续说梦话。数个小时匆匆流过,很快窗外第一抹阳光便照亮了这间不算大的保健室,莱恩翻了个身醒来,不太清醒的大脑还在罢工,手却下意识地往脸上摸去。
我还戴着...眼镜...?昨晚的记忆迅速回笼,莱恩刷地从床上起身,一侧头便对上了隔壁正同时向他看来的,另一双幽黑深沉的眼。
最后还残留在莱恩记忆里的,除了脖子上的剧痛之外,还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以及坚硬温暖的胸膛...
“哈啊...莱恩你们醒了?”
睡在第三张床上的夏洛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并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他不放心所以爬起来又看了两人一次,还帮莱恩重新消毒包扎了伤口,结果没睡饱天就亮了,喜欢睡懒觉的夏洛整个人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昨天幸好鲁西鲁同学把你及时带到了保健室,真是千钧一发。”
一边说着夏洛一边还拍了拍胸口,顺带省略了自己一路被扛下山的窘境,说完后他又表情严肃地转向已经坐起身来的库洛洛,开启了迷之说教模式。
“鲁西鲁同学,虽然你昨晚的处理方式迅速而且很及时,但冒险用嘴替他人把毒液吸出来是非常不可取的,下次请不要再去做这类冒险的事,作为一名保健室医师,我...”
巴拉巴拉巴拉,飞坦第一次见到这个软乎乎的‘小家伙’居然这么能说,等他说完库洛洛连微笑的脸都僵了。
“夏洛老师,我们接下来还有训练,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