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他们刀剑难得赋予人身,就是为了现在的主人保护历史而战,如果连他也要改变历史的话,现在的主人又该怎么办!
果然,他不应该一时激动而答应来见土方先生的……还是趁现在取回本体逃走吧。
身为冷静而又强大的刀,和泉守兼定还是在一己之私和使命中做出了选择。
他看着限制自己无法活动的麻绳,终于狠下心用力一扯。
仿佛映射着自己的心一般,绑在木头上的绳子猛地断开,痛苦的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随即——就被正巧拉开门的总子看见了个正着。
和泉守兼定:“……哦呼。”
总子用看透了一切的清明的目光观察了下那断开的裂口,冷笑着勾起了唇:“果然对你不能大意啊,想要逃跑?”
“不……”和泉守兼定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那个、绳子太脆弱了,我只是轻轻一拉就断了。”
“这你到提醒我了。”总子上前握住那断口,眸中的锋芒像是一把出鞘的名剑:“那接下来就换成铁链子拴在你脖子上好了,你是不是也更喜欢这种play。”
“……”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和泉守兼定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总子空无一人的身后,忍不住问道:“土方先生他……?”
“近藤先生说土方先生还没有回来呢。”总子道:“嘛,不过他去的地方我大概能猜得到。”
和泉守兼定:“……是么。”
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失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我觉得还是不要见土方……”
话说到一半,背后忽然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股淡淡尼古丁的气息,有人走到了他的身侧:“——找我?”
和泉守兼定猛地呼吸一窒。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他听到来人低沉磁性的声线,鼻翼间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面前的少女微微侧头,把视线放在他的身后,懒洋洋的抱怨:“啊嘞,土方先生。练习的时间竟然开小差,简直是武士的耻辱啊,真亏你能一脸淡定的搭话呢。”
背后传来了一如既往严肃的口吻:“……你这个常年逃避练剑的家伙还敢来指责我,到底是有多厚脸皮啊。再说我只是因为肚子不舒服一直呆在卫生间而已,跟你·不·同。”
胸中的满腔热血正在沸腾,不断叫嚣着,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抖,和泉守兼定终于按耐不住自己渴望的内心,缓缓了转过头。
墨绿色的束发在空中飞舞,男人俊美的脸清晰的映入眸中,那过于犀利的眼神似鬼一般令人畏惧,画面似乎就在那一刻定格。
和泉守兼定的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了点点泪花。
随后脑海中便接连涌出了几个疑问:欸……土方先生年轻的时候是这幅面容来着吗?
他记得最后的那一年,岁月使土方先生沉淀的像把收鞘的宝刀,脸部轮廓也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说刀剑男子会逐渐忘记原主人的容貌,以至于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协调。
而再一次细细打量了土方的容貌后,那种武士的坚韧和可怕的眼神却不曾发生变化,他便把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太久没见到原主而起了多疑病,也慢慢释然了下来。
被一道热烈的目光追逐着不放,土方自然能够察觉到,他暂时放下了与总子的对杠,疑惑的看向穿着华丽的陌生男子:“我的脸上有粘着东西吗?”
“不,土方先生。”见土方向自己搭话,和泉守兼定立即兴高采烈的扬起了笑容:“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谢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声为何会被这种贵族知晓,对方又为何会露出像是见偶像似的神情,土方纠结的沉默了一瞬,才点了点头:“你是谁,来天然理心流有什么事?”
根本不需要审问,和泉守兼定自动积极回应道:“我叫和……和久。”他顿了下:“至于来这里的原因,就得问旁边这位小姐了。”
这种可疑的停顿加可疑的名字不需要考虑也是假名,鉴于贵族肯定不会自报姓名,土方也就明智的没有多追问,反而注意到了对方被麻绳绑住的手腕,不用想,一定又是总子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