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冰室辰也面色不佳翻着手机的通讯录,“通讯工具也全都联系不上。我下周回一趟美国。”
“啊对,说不定是回去了。”
冰室辰也知道不是这样,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一定是在躲着他。
去到美国之后,冰室辰也找到阿列克斯的导师,对方气急败坏地说自己宝贝徒弟为了冰室跟火神两个小崽子连导师跟课业都不要就跑去日本了,如今还浪得不知去到何处。
他又去问过了阿列克斯常去的几个俱乐部,也说是最近都没有来过。
那究竟是去哪里了?皱起眉头的黑发少年开始头疼。
日本的樱花渐渐开了,窗外的春景已经笼罩了整个阳泉。
“室仔——,室——仔————”
“啊……敦?”
“你脸色好差啊。”
“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让你担心了。”
冰室温和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嘴唇翕动。
“阿列克斯,我的阿列克斯。”
“啊~”浸泡在温泉里的阿列克斯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仰起白皙的脖颈望向头顶的明月,沾着漂亮唇釉的嘴角带着微笑,“日本果然是个好地方呢!”
是的,她在决赛那天晚上,乘着火神等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在外面逗留到很晚之际,回到了火神家中把白天收拾好的行李拎走,迅速就踏上了飞往箱根的航班。
也不能说她是不辞而别吧,有给冰室留下一封信,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内容。不过放置点是火神家里……就是不知道大我那个笨蛋有没有找到并且给他了。
“我的辰也呀,快点长大吧。”撩拨开散落在背后的一头金色长发,沾着水露的发丝黏着背脊,撩开时泛起丝丝凉气,让阿列克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慵懒的女人靠在水边的鹅卵石上翻了个身,将手抵在石面上,曼妙的身躯在水中舒展开来,像一条滑蛇般似乎在向四周展示她自身的柔韧。
可四下分明只有那一个人,而她口中低低呢喃着听不真切的话语。
“快点长成,能成为我的伴侣的模样。”
月光皎皎,夜空中星辰流转,千古未变。
明月照碧波,碧波映水寒。
夜风稀疏,悄悄溜进了窗户的缝隙里,吹起轻薄的窗帘。月光由此洒在信上。
你是我亲手教会成长的,我目睹你全部挥洒汗水的青春。
你天生属于我,因为我也喜欢你。从前的你,现在的你,还有往后的你,全部都是我的。
我要成为你的新娘,所以,快快长大吧。
——“To Tatsuya.”
眨眼间时间就飞快地流窜过去了,日本的春野樱开了又谢,盛了又凋,殊不知来去就已经是崭新的年头。
已经有两年了,冰室辰也从高一到了高三,从一八零长到一九零,听上去只是一字之差,但全身上下的气质同从前是截然不同的。自那时刚踏入这里,转眼也即将要离开阳泉。
“还真是舍不得这里的樱花啊。”树上零落下几片粉白色的花瓣,滑进少年早已准备迎接的掌心。
一旁在人群中高得瞩目的紫发少年听了他这句,只“嘁”了一声,撕开手中的零食袋子一把抓着扔进了自己嘴里,口齿不清地说:“这种东西日本到处都是,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到这里又吞了一口嘴中的渣滓下喉,无所谓般地开口道:“反正小室的那个洋妞早就跑了,肯定是会留在日本的吧。”
冰室见他面上一个大写的“好麻烦啊”,也不由得笑出声,“她早就玩够了,应该要回来了。”
他已经两年没见过阿列克斯了。这个时间说来其实可怕,两年前音讯全无,除了偶尔会从火神大我那儿拿点她发给火神的旅行照片,他想她想得都快疯了。
听她喜欢的歌,看她浸泡温泉的照片,夜里想着她曾在他身下发出的喘息低吟,想得浑身燥热夜不能寐。尽管冰室表面上从来不动声色。
阿列克斯就给他的那封信一直都还在,渐渐地他也从那些字迹中看出她所想表达的意思。
她在埋怨自己的年岁阅历还不够。冰室辰也想到这里,也不禁莞尔。他其实从来不在意年龄上的差异,毕竟他生来就比大多数同龄人稳重、更有城府。她担忧的那些问题,在冰室眼中从来都不觉得是个“问题”,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她退避两年,他也就放任她在别人的故乡上流浪,只为了给她想要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