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正的重来一遭,穗禾简简单单的在走过奈何桥,宁愿忘却这些前尘。神仙也好,鸟族公主也好,鸟族族长也罢,这些从来都不是穗禾所求的。
从来,穗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知心人罢了一个能护着她的知心人。这个人可以不是举世文采的才子,可以不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只要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能够护住她宠着她的罢了。神仙凡人也好,山精妖怪也罢,穗禾所求的不过是一片能护住她的安宁之所和一颗没有杂质的心罢了。
只可惜,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上苍从来不曾厚待过她穗禾半分。
她自出生便是这翼渺洲的族长,从头到尾,都没有她穗禾选择的权力,在她的面前从来只有两条路——要么不择手段,提刀上阵,手握权力,活下去,守着这块双亲留下的基业;要么死在这争权夺利之中,连一条贱命都保不住,甚至九天凡尘连一个埋葬着她尸首的地方都没有。
这条路不长,每一步却是耗尽了穗禾的心力走了下去的,喜怒哀乐本就不输于她自己,是她自己失了本心,到底是孤独了太久,迷恋那难得的温柔与暖意,以至于落得个那般的下场。
穗禾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眼泪顺着笑意流了下来,打湿了羽衣。
穗禾何曾不想换一种方式活着,只是可惜,作为翼渺洲的族长的穗禾公主,从来,便没有选择罢了……
思量
穗禾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似乎从泪水从眼中落下,慢慢的从脸庞滑下,打湿了脸庞,再一点点的干涸,只余下那浅浅的湿的痕迹。
四周依旧是暗色,黑的暗和静到心慌的静,直到身子都麻木了,穗禾心头那种寂寞到极致的情绪才慢慢的散去,眼中的荒芜才渐渐的褪去。
无论结果如何,她穗禾到底是重活了一世,无论前生这漫漫上神之路是如何,那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一世。至于今生,却是开始,又何必这般纠结那些不能放开的过往?这般,只怕到底是气着自己,不过是徒劳而已。
重来一世,真的要这般过一生吗?
这就是她穗禾想要的吗?
有什么似乎要从心头喷薄而出,原本几百年的灵力迅速在穗禾的身边聚集。
这是,突破境界?
眸中是藏不住的喜悦,穗禾双手结印,灵力迅速的在指尖涌动,修为一个境界一个境界的提升,却在紧要关头全部都散去。
噗
鲜红的血液从穗禾的嘴角流了出来,穗禾用手扶着胸口,随即便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境界迅速下滑,直到回到了之前那几百年的样子,才渐渐稳固了。
是因为锦觅和旭凤吗?
匆匆的擦去嘴角的血迹,穗禾慢慢的运起灵力来调息,直到身上的灵力稳了下来,穗禾才轻轻的松一口气。
锦觅旭凤的身影在穗禾心头快速的闪过,那幻境快速的浮现在穗禾的心头,没想到一分,穗禾的脸色就沉一分。
这是她的心结,可能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前世是一个永远都回不去的存在,一道可能永远都跨不过去的砍,今生依旧要这样吗?
无论对错,若说放下,穗禾做不到,若是放下了,那口在心头的气就那样卡在那里,咽不下,吐不出,时时刻刻都让穗禾痛苦着;可是,若是让穗禾拿这一生去报复锦觅旭凤,心下又觉得不值,觉得浪费了这样的重生一世。
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握住,良久之后,穗禾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脸上那些复杂的情绪才慢慢的退却。
想到之前那个想法,扶持润玉上位,拔了锦觅和旭凤的羽翼,让他们跌落尘埃,尝尝那一无所有的滋味。
这本是极好的,可惜,润玉……
如果能与锦觅仙子相守一生,放弃这天界浮华又如何?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我不学,也不会让你学。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一日,我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绝对不会让你有一丁点机会使用此……锦氏独门保命之窍。
觅儿贪玩,我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便用水雾架起了虹桥。如此,觅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抬头便可看见回家的路,便可忆起,在虹桥的尽头,还有一个默默守候的……还有一只默默守候的魇兽。
如果说时间注定是用来浪费的,那么我只愿与她蹉跎此生。
我所要不多,不求你能爱我有多深,只要每日喜欢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