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的眼中带着杀意,此刻的润玉毫无防备,杀之轻而易举,像看个死人那样看着在那里哭泣的润玉,穗禾轻轻的迈开了脚,前尘往事在穗禾的心头交错,想到了前世眼前这个人给旭凤锦觅带来的那些,穗禾眼底的杀意又退了。
润玉,不能死。
若是死了,将来谁来给旭凤锦觅添堵?
润玉,不,此刻还以为自己是一只鲤鱼的润玉叫做鲤儿,哭的伤心,四周是散落的晶莹的珠子。
鼻尖有一股淡淡的从没有闻过的花香,鲤儿忙抬头,匆匆的擦去了眼泪,鼻尖红红的看着来人。
这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小姑娘,脸上没有表情,看上去就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相处的样子,只是长得确是非常的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水族女孩子还要好看。
看着女孩子手中的手帕,鲤儿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拿在了手上,匆匆的把眼泪擦去。
“你能不告诉我娘亲吗?”
小时候的润玉的声音还是糯糯的,带着这个年龄男孩子有的特点,又藏着几分卑微的请求,倒是让穗禾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想到后来这样一个天帝润玉,到底也有这样的时候,穗禾不禁觉得心下五味陈杂。
娘亲吗?
这两个字对于穗禾而言,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想要拥有。
其实天后荼姚是利用她的,穗禾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也是带着别有用心来接近荼姚的,只是那漫长的千年之间的相处,到底是让她这个一无所有的孤女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暖。这样虚幻的带着衡量算计又复杂的暖,到底还是让穗禾迷恋,倒是生出了不该有的情分。
当年旭凤被锦觅所害,那时候穗禾心下是没有归宿的,但是那份暖穗禾到底是贪恋着,才会想着不顾一切的抓住,不择手段,以至于落得那般的下场。
想到了这里,穗禾心下不禁苦笑,想到了她那一生,那短暂又可悲的一生,到底是那样的可笑啊。
“为什么?”
良久,穗禾才开口。
“娘亲会伤心的。”
看着眼前人,穗禾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说,那双墨色的眸中都是祈求,纯粹到到穗禾想要让它们染上尘埃。又想到了旭凤,穗禾不禁问自己,若是没有荼姚,在锦觅杀了旭凤之后,她还会不坏这般的不顾一切也要保住他的一丝魂魄。
不会,穗禾很清楚,自小就看人眼色行事,自小就懂得自保,又怎么会那般的拿自己前程去赌那渺茫的希望?
是爱吗?
穗禾不知道,可她知道,若是爱,她那一生也就太可悲了。
看着眼前人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袖,穗禾眼里满是复杂,带着几分审视看着眼前人。
“好。”
良久,穗禾点了点头。
前世的时候,穗禾一开始关注的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后来整颗心关注的都是旭凤,至于润玉,除了后来因为锦觅之事,他们有过过节,关于润玉的过往,穗禾却也只是偶尔听闻,到底不曾放过丝毫在心上。
“你哭什么?”
穗禾看着眼前人,不禁问出了口。
“他们都不和我玩,”眼前之人低下了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与难过,“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他们?”穗禾倒是有几分的不解,“哪个他们?”
听着润云板着手指头,口齿清楚的一个个的数着,穗禾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都知道太湖之畔天后杀了龙鱼族余孽,穗禾倒是不知道为何润玉后来又去了天界,眼下听着眼前人这样数着,穗禾倒是有几分诧异,感情眼前这位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了一条鲤鱼。
“我真的不是怪物,娘亲是笠泽公主,是一条鲤鱼,我也是一条鲤鱼,”眼前人很认真的说道,“我也在很认真的做一条好鲤鱼。”
“……”
恨意
来自四周的水压让穗禾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她是一只孔雀,如今冲破禁锢本就灵力耗损,对于这只不足百岁的穗禾而言,待在这水底真的是非常的不舒服,水的压力从四周涌过来,似乎要硬生生的将她给碾压。
穗禾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沉了沉,原本就冷艳的脸上更加的冷艳,远远看着就是一点都不好相与的样子。
不想同眼前人再纠缠,虽然不知道为何回到了现在,但是能重活一次,又何尝不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