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束神之阵瞬间碎裂,白衣天帝同黑衣天帝融为了一体,白衣天帝单膝跪在了地上,墨色的眸中染上了邪气,嘴唇轻起,轻轻的笑了。
赤霄剑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润玉身上的墨色煞气渐渐的褪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握着半解落霞锦的手指骨渐渐的发白。
龙吟之声响彻九天,床上的润玉猛地睁开了眼,眉目星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那握在手中的半解落霞锦,心口猛地疼了。
“我走了,”眼前的黑衣天帝带着润玉从未有过的悲伤,“穗禾走了,我便再无留恋了。”
“可你是我,我是你,你若走了,我又当如何?”
“我是你求而不得的执念所幻化而成的心魔,是你,却又不是完全是你,”黑衣天帝看着眼前的自己,“穗禾如今已死,我便再无留恋了。”
“既然你走了,再无留恋,”白衣天帝摸着自己的胸口,墨色的眸中满是疑惑,“可是为何,我还是这么痛?”
“因为,你爱过,一个人偷偷的用心去爱过,”黑衣天帝说道这里,指着白衣天帝的心口处,“你这里曾经装的,只有穗禾,也只有她,虽然,从头到尾,这不过是你一个人的单恋。”
“我,”白衣天帝看着黑衣天帝,墨色的眸中疑惑更深,“爱她?”
“这世间,又有谁比自己更能了解自己呢?”黑衣天帝看着白衣天帝脸上的血迹,轻轻的用手擦去,“锦觅,你真的,爱她吗?”
“旭凤说锦觅是你们妹妹的时候,你心下并无波动,可是,却在偷听到水神说锦觅是你的未婚妻的时候,你却心生了一计,”黑衣天帝将过往一点一滴的展现在白衣天帝的脑海中,不急不缓的说道,“若非为了水神和风神背后的势力,你会那样突生一计吗?”
“你并非爱慕权势之人,可是又为何会在乎水神风神背后的势力,”黑衣天帝叹了叹气,“说到底,还不是那次御花园再见,你看到了穗禾,那样爱慕权势?只可惜,你最缺的,却是她所爱慕的权势。”
“你给锦觅许下了那么多的诺言,到底是因为给锦觅安心,还是为了给你安心呢?”黑衣天帝说道,“你可知道,一个真正的男人,为了心上之人,只会用自己的行动,却很少用这么多的诺言。”
“真心誓言并不少,可是太多的诺言,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却是为了掩盖那内心空泛的虚无罢了。”
“若是当初是穗禾处在锦觅的位置,你还会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来往于神魔两界吗?”
“你会嫉妒旭凤,可却从未记恨旭凤,真的是因为你深爱着锦觅以至于这般宽容吗?”黑衣天帝叹气道,“爱,本性不若自私,占有,不过是一种方式罢了。”
“即便你将我囚禁在璇玑宫,登上天帝之位后如履薄冰,只有半颗心的你却依旧不愿意动穗禾丝毫,而你明知道,那般情况下,置之死地,方为上策,可你却依旧让她安然居在飞鸾宫,再次见面,宁愿针锋相对,却从不在感情上利用穗禾丝毫,”黑衣天帝看着一滴泪从白衣天帝的眼中缓缓落下,“锦觅扔了你的龙之逆鳞,你会痛,可那痛,熟悉吗?”
“是不是那样的熟悉的感觉,亦如当初穗禾知道你身份后,看你的眼神?那时候,捡起这龙之逆鳞,明明是锦觅对你的怨恨,可是,你心下想的,为何又是穗禾那般痛恨你的眼神?”
“你喜欢过锦觅,那种单蠢如水的性子,在这暗黑的九天是那般出尘不染的难得,让人惊艳,”黑衣天帝叹了叹气,“那种喜欢,却是无关情爱的,只是一种单纯的欣赏的喜欢。”
“你本就不爱权势,是因为穗禾,才去争取的,可是等你争取到了,却发现你们越来越远了,而最可悲的是,那人,那个你偷偷的藏在心上的人,却从来都不知晓。”
“锦觅确实蠢的可以,这样的人,你心下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做一时的宠物逗乐逗乐尚可,可若是天后之位,那便是要拉着你尸骨无存的存在了。”
“锦觅,与其说你深爱,倒不如说,你是绝望的想要留住那份时光——那份纯净如水的单纯日子,虽然有着天后荼姚偶尔为难,但是同旭凤却是有着凡尘的那种兄弟之情,能不染尘埃,溜着魇兽,偷偷的看着自己思慕的姑娘,自己独自欢喜。那段日子,没有兄弟反目,心上之人入魔,生母依旧在,你依旧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夜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