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纯雪一听,心中觊觎,嘴上却没好气道,“既手里有这般好东西,倒也没见早早送将于我。”冷哼一声。
那陆晚晚只低头,讨好道,“是妹妹疏忽了,明日便给姐姐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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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半月之间,因宫中香气萦绕,舒贵人破例被乾隆传召两次,一时大为心喜,又令那陆晚晚加大了龙脑香的剂量。
这段时日,舒贵人为突来的恩宠欣喜,却也因时常噩梦,变得茶饭不思,连头发也开始缕缕掉落,一头乌发自古便是女子固宠的利器,纳兰纯雪心下慌了,便忙唤来陆晚晚商议对策。
陆晚晚看着镜中日渐消瘦的舒贵人,心疼道,“这是妹妹亲手所调香发木犀香油,涂于额角亦有补发润肤之奇效,”又取来香檀细细轻敷于舒贵人面上,果然一时间肌发舒柔、容光焕发。
舒贵人正对镜自怜,又听陆晚晚怯懦糯,道,“莫说是姐姐这般玉体,就是妹妹……”
舒贵人看向镜中欲言又止的陆晚晚,开口问道,“怎么?”
“这些日子,总是发噩梦,梦见那嘉嫔伸着三尺长舌,要来向我寻仇,她还说要……”陆晚晚又有些不敢再向下说了。
“…说要什么?”纳兰纯雪一见陆晚晚这囊包相,就有些气急,忙促她说完。
陆晚晚倾下身,在舒贵人耳边轻轻道,“嘉嫔说要带着姐姐一起下去呢……”
纳兰纯雪一听,颇为光火,一袖子扫在梳妆匣上,碎了一地口脂水粉,“好你个陆晚晚,居然敢咒本宫?”
陆晚晚一下子被喝得跌坐在地,以帕掩着半张脸,哭哭啼啼道,“妹妹不敢,只是那嘉嫔在梦中极为可怕,还说非要让姐姐七窍流血、肠穿肚烂不可……”说完,便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纳兰纯雪拾起案上的杯碟去砸她,“你个贱人,给我滚出去!”
陆晚晚忙得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一连半月,便再没有出现在舒贵人宫中。
可这纳兰纯雪却是一日一日,病愈发重了起来。
这宫中弥漫着龙脑香和苦苦的药味,交织出一种颇为古怪的气味来。平日里的舒贵人,也愈发神经兮兮起来,乾隆更是嫌弃她一惊一乍的模样,已许久未翻过她的绿头牌了。
纳兰纯雪双手颤抖,不停用手中的软帕擦拭着杯子,“没人能害到本宫,纵是厉鬼索命我也不怕、不怕……”
丫鬟们看着自家疯疯癫癫的贵人,都颇为担忧,这毛病已有些时日,只要是平常吃食饮水,自家小主都要用随身的帕子细细擦过用具,不然便不可能放下心,总怕旁人会下毒害她。
可不过仅仅三日之后,长春宫便传来消息,引起一片轩然大波,那舒贵人久病不治,在自己宫中,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小天使,我出差回来了,让大家久等了,愧疚!
晚些还有一更
☆、第二十五章
事发突然,富察皇后特派了张院判去看看情况,等了没一会儿,张院判却是提了药箱,匆匆赶回长春宫回禀的。
这舒贵人真正的死因竟是,毒发身亡。死前七窍流血,模样极为悲惨。
一同带来长春宫的,还有一直在舒贵人身前伺候的青杏,瘦瘦小小地匍匐在皇后娘娘脚下。
“舒贵人她,这些日子来,每每喝水用膳,都要亲自验毒,验完无事,还要用帕子擦净才肯用,今天……明明一切都如常,可刚用完午膳,贵人眼见就不行了,还未来及请到太医,竟就突然…薨了,奴婢不敢有所欺瞒。”一双晶亮晶亮的大眼眨了眨,丫头年纪虽小,说话却是有条理的。
富察皇后未开腔,看向了一旁的张院判。
张院判点了点头,接着禀道,“微臣方才断出贵人系中毒后,就立即检查了贵人宫中上下,包括用过的午膳,茶杯器皿,均未发现毒物。”
“哦?那倒是蹊跷,会是谁做的呢?”富察容音沉声问道。
“奴婢……”春杏懦懦出声,“舒贵人这些日子夜里总发噩梦,说是在冷宫里去了的嘉嫔娘娘……要来向贵人索命,宫里夜夜不许灭灯,贵人每日都要到了五更天,才能将将入睡。”
“哦?鬼神之说,本宫倒是不很信的,”富察容音拭了拭唇边,转头望向一边垂首立着的尔晴,问道,“尔晴,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