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赶过来的周乘可算是听明白什么事了,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又听见温奕名问:“你跟他熟吗?或者说和他的交际情况怎样?”
“三年前在一家公司实习,就只干了三个月,那人也在那里工作,我们本就没怎么交集,等我离职之后他忽然开始给我发各种求爱短信,给我寄东西。不明情况的人会以为他有多深情,可是这种被人窥探生活事事被掌握的滋味真的让人感到恐惧,明明我都明确拒绝了啊,他怎么还能这么执着?”
路过的小刘拿着一大堆资料路过。见温奕名在,就喊他:“温队,痕迹检验科的同事说412案件在受害者的杯子上发现了其他人的指纹,要你过去看看。”
“好,我马上过去。”他回答完,转身拍了拍周乘的肩膀,“你来跟一下这位张小姐的案子。”
交代好所有事,温奕名才离开。
周乘劝慰张葭不要太激动的同时又将她拉进了门口靠近空调的位置。转身去给她接了杯水。
张葭端起杯子,象征性的呡了口水,继续说:“我有时候发了一条说去某个地方玩的微博,第二天他就能跟过来,以至于后来我再也不敢发微博了。各种社交软件我都已经拉黑过他了,言之凿凿的拒绝过他,甚至辱骂过他,可他依旧死性不改。”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周乘忽然开口:“张女士,有句话我需要说明白,话不好听,但是事实,您要听吗?”
在得到了允许之后他继续道:“最近是出台了相关人身安全保护令,但很遗憾,只有政策没有相关详细惩罚措施。最主要的是,这个界定点非常不容易判断。就如你所言,他对你一直是一副钟情明恋的姿态,并且未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和辱骂,我们也没权利逮捕他。”
“你的意思就是我非得被那个变态弄死了才能有相关措施?”她气的差点跳脚,“法律不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的警告吗?这算什么?本末倒置了吧?!”
“你先别激动。”周乘不动声色的的压制她的怒气:“我理解你的心情。”
“你什么都不理解,你们根本不懂他什么时候会自以为深情的给你寄个匿名快递,或者不厌其烦的给你发短信,明明都明确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骚扰我。窥探我的微博,视奸我的小号,每一个缝隙他都无孔不入。”
“我明白。”周乘依旧是这样的回答。
听到这三个字,她更恼火了。仿佛在说自己是傻逼。“你根本不明白这有多痛苦!”
周乘只得耐心宽慰她:“这种行为不是警告过就有效果,最好的办法是拉黑他所有通讯,出门的时候最好结伴而行。我知道这样的解决方案不过是隔靴搔痒,但是目前来说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们就是不想管吧?就在这各方推脱。我还以为你和以前那些警察不一样。”
周乘难得的叹了口气:“那你说,警察怎么做您才能满意?”
听到这里张葭也沉默了,她不过是想摆脱那个人无时无刻的渗进自己的生活,但是怎么做她都觉得不现实。把那人抓起来?或者派人接送自己上下班?前者他们没权利,后者,重案太多忙不过来警察也很为难。”
周乘见她忽然泄了气 ,终是忍不住好心劝解:“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下班之后的时间来接送你,直到你男朋友回来。当然,前提是你能接受下班等我,毕竟我们这工作有时候会很忙。”
“……不需要,这算什么解决办法?。”她忍了忍,那句话终究脱口而出,“我们也不是什么朋友。”
张葭正准备起身离去,却忽然听他说:“我理解你,张小姐。不是敷衍的那种,是感同身受的那种理解。”
她觉得很讽刺,理解?感同身受?就这么打发她?
她又听见他的声音从背后低低传来:“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很多年。”
听到这句话之后,正准备出门的张葭身子僵了一下,以至于手忙脚乱的将那扇玻璃门发出了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她不敢相信的回头:“你也……有?”
“确切的说,是我的母亲。”周乘缓缓开口,像是在说一个无关自己又恨遥远的故事。
“那个人甚至在我母亲和父亲结婚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偏执,完全没想过他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