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怀里的巨资,他生怕二人起了歹意。
希斯克利夫说:“不,威克姆先生,我们当然是诚信经营的商人。只是,我怀疑你的支票来路不正,想做一回良好公民罢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想,治安官会乐意跟您聊聊。”
治安官确实很想跟维克姆聊聊。
小怀特先生死了,据酒店的仆人说,维克姆是最后接触到他的人。
小怀特先生的尸体被酒店的仆人发现——维克姆压根没打算处理,他之所以丧心病狂地敛财,就是想抓紧时间远走高飞。
维克姆的市井和军旅智慧,帮他赢得了财富,却无法帮他躲过希斯克利夫和哈里顿这一对突发奇想、“日行一善”的主仆,以致他瞬间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不得不接受治安调查。
他被警员看押起来。
“维克姆先生,对于小怀特先生之死,你有什么要和我们交待的吗?”治安官问。
“我也不知道。我发誓,不是我干的。”其实对小怀特先生的死,威克姆有些猜测。
治安官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有深深的法令纹。他怀疑地打量了维克姆一圈,问他:“你是否跟林肯顿子爵说过,是小怀特先生委托你与他签订合同的?我们已经问过林肯顿子爵,并从他那里取得了那份委托书。但遗憾的是,经过笔迹鉴定,那份委托书是伪造的,小怀特先生的签名,是你的笔迹——威克姆先生,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想到,治安官的动作这么快。
维克姆不得不承认,他为了钱,用假的委托书骗了林肯顿子爵:“但我确定,我进入房间的时候,小怀特先生已经死了。我只是想趁机捞一笔罢了。先生,我发誓。”
“你用的□□是哪来的?”治安官换了个问题。
“我没有下毒。”维克姆辩解。
“法医已经确定,小怀特先生是被毒死的。”
“那是他自己的错。”维克姆喊道:“要不是他自己把□□投进壁炉,也不会那样不体面地中毒身亡。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治安官又接着问:“□□是哪里来的?”
“是莉迪亚·班纳特小姐收集的□□。”
治安官亲自来到浪波恩拜访,班纳特先生把他和莉迪亚请进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和我有关系吗?”莉迪亚局促地问。
她不过十五六岁,即便遭遇“那件事”,也只是让她性格更稳重些,并没有使她完全变成一个老成持重的人。
任何一个年轻女孩,站在治安官面前,都难免惴惴不安。
治安官说:“女士,请坐下,我们的对话,不会太长。”
“是的。”
“您是乔治·威克姆的未婚妻?”治安官从一个平淡的话题着手。
“是的。你是说威克姆?难道,他出事了?”莉迪亚惊讶地问。
她想起,威克姆从下午离开浪波恩,到现在还没回来。天呐,他出了什么意外?
治安官说:“是的,女士,他做了一件穷凶极恶的事情。莉迪亚小姐,我听说,您最近在收藏一些‘小东西’?方便让我看看吗?”
莉迪亚脸色遽变。
治安官怎么会知道?
她一直小心的藏匿着那些东西,连琼恩太太和每天收拾房间的女仆,都不知道她在研究些什么。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使用它们……
“看起来威克姆说的不假。那些东西是在您的房间里吗?我想,您可以叫个女仆去把那些东西拿下来。”治安官很是顾及莉迪亚的体面。
“还是我自己去吧。”莉迪亚站起来:“那些东西不大安全。您可以派个人跟着我。”
她强自镇定,小脸惨白,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用黄铜钥匙打开橡木箱子上的锁。治安官派的警员,隔着一步远,跟在她身后。
莉迪亚用手绢把种子、针叶、一些花粉以及一些小瓶瓶罐罐仔细包裹好,小心地放在治安官面前——这是她全部的研究成果了,有碰到一点就毙命的,也有要好几个月才会显露效果的,她用自制量筒和简易的小管,提取了不少“凝露”,都放在那些罐子里——她所有的钱,都用在这上面了。
警员正在跟治安官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