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对这类活动,并不热衷。”柯林斯说。
“那真是太遗憾了。”库尔曼说:“但间谍这类人物的确很悲情。因为一个命令,就能毫不犹豫地作孤胆英雄。邓布鲁斯大人,你在命令他去意大利感染黑死病毒的时候,是否已经将他当作死人了?”
邓布鲁斯拍桌子,怒吼:“库尔曼先生,治安官的职能,绝不包括血口喷人。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
“我们当然不冤枉无辜。威金斯先生现在已经被控制了。”库尔曼站起身,双腿并拢,再一次脱帽鞠躬:“邓布鲁斯大人,请您去警局配合我们调查。”
“不可能!”邓布鲁斯不可置信。
“对于间谍,我们总有很多办法,叫他开口。”库尔曼冷漠地说。
“不可能……”邓布鲁斯听到这里,颓然地跌落在扶手椅里:“他不可能会背叛。”
邓布鲁斯被库尔曼带走,柯林斯在安排好大教堂的事务后,就立即赶到警局。他既担心主教大人的安慰,又急切地想要了解,邓布鲁斯的身份。
如果他是间谍,必定身份极高。
他们提到的乔治王子,是王储吗?难道这是一场政治阴谋?
可是,主教大人素来与世无争,怎么会冒犯这些贵人,以致身陷险境?
这一切,如同一团乱麻。
邓布鲁斯不大容易招供,但他性格的缺陷,在于易怒且猜疑。库尔曼用了些功夫,才从他嘴里打听到“血字党”的存在。
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
邓布鲁斯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但目前已知的成员有二:邓布鲁斯和威金斯。库尔曼大胆推测,邓布鲁斯的恩主乔治王子,或许也牵涉其中。
血字党,谋杀主教大人。
这两件事,像是两颗独立的珠子,需要一根线和其他很多珍珠,才能把它们串联成完整的项链。
库尔曼立志作那根线条。
“我们需要去审问威金斯吗?”
因为邓布鲁斯身份特殊,没有大主教的批准,他们既不能对邓布鲁斯用刑,又不能从他口中打探出更多的消息,柯林斯于是转而问起另一位涉案人员。
库尔曼带他走出询问室。
他眉头紧锁,双目紧闭:“难道,你忘了,威金斯先生是位黑死病患者。莫斯纳村已经全村封闭,他们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
“那……你竟然欺骗邓布鲁斯。”柯林斯又一次为老友的胆大妄为感到担忧。
“也不算是骗嘛。威金斯先生现在确实被控制住了。”库尔曼请他一起去二层档案室。那里存放着许多资料。其中,摊开的一册,是报纸摘要,里头记载着邓布鲁斯的公开信息。
“来看看这个吧。”库尔曼打开另一册,引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慈眉善目,穿修士法袍,戴小圆帽的五十多岁的老人,他胸前银链上的十字熠熠生辉。
“主教大人?”
资料上记录着这位主教大人的生平:帕特里克主教,生于1756年12月24日,无父无母。因得神父帮助,成为教堂佣工。1768年,受到教会资助,入读剑桥神学院,毕业后四处传教,深受大主教及教众信赖,于1800年成为德比大教堂主教至今。
“他的资料,看起来没有问题。”库尔曼说:“一位正直、高尚的老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苦难。”
“主教大人他现在……”
“如果没有奇迹,莫斯纳村,会成为死城。”库尔曼说。
“可恶!邓布鲁斯他们要做什么?真的是邓布鲁斯做的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柯林斯痛苦地拉扯自己棕色卷发。
“我这里会继续从邓布鲁斯身上着手。”库尔曼也很忧心。邓布鲁斯这样的人,宁死不屈。
“对了,你要结婚了?同莉迪亚?”库尔曼与柯林斯很熟悉,他早就猜到柯林斯的心思。虽然他总是沉默寡言,一本正经,但感情是藏不住的。
当他在大礼堂见到柯林斯手中的请柬时,虽曾感叹这位仁兄动作真快,也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莉迪亚还小,我们先订婚。四月七日在大教堂,你同奥利维亚可一定要来。说起来,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也预备近期结婚,他们还想请主教大人为她们证婚呢。这件事一出,他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