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的科举人生_作者:一头酸菜鱼(10)

2018-11-19 一头酸菜鱼

  江绯白抬头看去,发现江府的男丁真是少的可怜,江家在京师的其他族人浩浩荡荡一大群,认识的,素未谋面的,看过去上百号人,江府这边只有大伯江清月带着嫡子江绯华,庶子江绯秋。父亲带着自己和吴姨娘生的弟弟江绯染,这小弟现在还只能在奶娘怀里吃手指,流口水呢。三叔更不必说了,只有一个在奶娘怀里打瞌睡叫不醒的江绯诗。

  这么一看,就有点理解老太太拼了命的得罪儿媳妇,给儿子房里塞丫鬟,当然,如果老太太的目的果然这么单纯的话。

  也有些同情父亲叔伯们为了延绵子孙后代努力花费的精力了。

  天色将明,相邻的人小声交谈着,孩子们都有大人看着,在这肃穆的环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由得将小脸绷得紧紧的。终于在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照在祠堂上方的匾额上时,看守祠堂的老人缓缓的将祠堂门打开,众人有序进入。

  族长大伯手捧三柱香端端正正的三叩首,然后神色庄重的将香插入香炉内,接着族内德高望重的老人依次读祝文、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福辞)、焚祝文、最后众人一起叩拜。

  所以说,这是一个和祖先交流情感以达到互利互惠的过程,子孙想让先人保佑兴旺发达,而先人大概想获得后世香火延绵不断。

  经过这个漫长的流程,祭祖活动告一段落。

  祠堂外的大厅内,各家长辈依次落座,各家小辈挨个拜年,见礼,得益于越来越好的记忆力,只要江绯白想记的,几乎都可以记住。

  这会江绯白就已经见过数十位堂叔伯,十数位叔公,以及数位太叔公,还有众多堂兄弟,包括还在流口水的奶娃娃。

  一路行礼,被摸脸捏鼻子表示喜爱,江绯白已经无力吐槽了,谁让小孩子没人权呢?当然作为小孩子江绯白自觉还是有点收获的,那就是只要比他大的,纷纷慷慨的送上年节礼一份,暗搓搓的在心里得意一把。

  想当初,以为穿过来是来享受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二世祖生活的,谁曾想,知道的越多越痛苦,他的处境着实不妙啊不妙。

  作为一个孩子,所有超出常理的行为都不能表露,害怕被当做妖魔沉塘。一边还要担心母亲的战斗力,会不会被荣安堂下黑手,一边努力在正常孩子水平线以上游走,也是很忐忑心累。小孩子伤不起哟,想到这里,江绯白忍不住又想叹气。

  第6章 心安处是家

  江绯白表面上平静的回到秋明居,和刘氏吃了晚饭,正常做了功课,躺在床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回想起在祠堂看到那些祖宗牌位的感受。

  江绯白记得有人说过,祠堂用自己的方式,见证时代的文明与发展,那时候还不能理解。可是今天和族人在大厅里见礼的时候,他分明看家里江家族里束发之龄的男丁,腰间都佩戴有江家男丁身份标志的桃木牌。

  当他盯着一个堂哥的腰牌看时,堂哥以为自己好奇,耐心的告诉他,这是江家男丁独有的桃木牌,在每个男丁出生时,族里会把刻有孩童名字的木牌放在祖祠里供奉,等到束发之年,交由本人佩戴。

  堂哥不知道当时他的心跳的有多快,心里悲喜交加的情绪几乎让他站不稳,直到这会儿躺在床上,只要一想起来还有想哭的冲动。

  江绯白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刚出生时难产加早产,爸爸为了让自己平安长大,想博一个好彩头把自己从小尽量当男孩子养着,并把自己的身份木牌与男丁一样供奉在江家祠堂里。

  后世江绯白全家在禹州市生活了好多代了,而江家祠堂远在景市,爸爸为了达成目标,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后来按规矩在江绯白十五岁后从祠堂取出桃木牌,一直戴在脖子上,直到穿越那晚,都不曾取下过。

  说来也巧,十五岁后,江绯白就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感冒都少有,爸爸就一直坚持让他戴着桃木牌。

  江绯白一直觉得自己来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边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平时根本想都不敢想这些问题,就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奔溃。可是他这会儿躺在床上又悲又喜,迷迷糊糊间,他看见爸爸妈妈还是他上次离家的样子,他们的女儿江绯白带着男朋友去家里吃饭,一家人有说有笑。

  他听见妈妈对男友说:“小张,多吃点,我们家安安平日里像个男孩子一样,心思粗糙的像她爸爸,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细腻,你啊,平时多担待,她要是做得不好,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