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走到他身边弯腰拾起她脚边遗漏的矿泉水瓶,慢悠悠地开口:“你是为别人活着吗?”
林恣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蔡徐坤再次开口:“最起码你身边还有会爱你的人,你不知道看看身边的人吗?”话音落下的同时,落寞也涌了上来,光线忽明忽暗,一如男孩的脸色。
“你叫什么”林恣问。
男孩提着麻袋慢慢地一步一步下楼,身形不稳,忽高忽低,细看之下,左脚处鼓起了一个大包。
男孩头也不回地离去。
“蔡徐坤”
嘶哑难听的变声期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后来蔡徐坤想,若能避开狂喜……
人在风光的时候,根本就分不清身边的人,是真是假。但是只有你落魄的时候,你才能看清你身边的人,是人是鬼。
——《克拉恋人》
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林恣提高音量,喊道:“等一下。”
前方少年止步,侧身回眸看她,眼睛里带着疑惑,在林恣看来,那双漆黑眼睛,望不到底,但足够在这么一个阴黑的夜里给她点点光亮的星光。
在所有人都在否定你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笑话的时候,是这样一个男孩儿用寥寥话语告诉她,你要为自己而活。濒临绝境的人,面对伸过来的手,是不假思索的紧紧攥紧。第一次,被温暖,缘于一位陌生的人。谁说我不能,这就是我最初的路,谁说没结果,这就是我最初的梦,站在舞台上是自己的梦想,她现在有了机会,怎么能因为别人的话语退缩、自暴自弃差一点,她就真的要放弃了。
林恣连忙起身,手胡乱地抹去眼角还残留的泪渍,朝着男孩停留的地方跑去。
等林恣站定,她才发现他并不是很高,刚刚到她的鼻子处,她微微偏头看着他脚踝上的扭伤,手指绞着衣角,怯怯的说:“我有一些药,治脚伤很有用。”林恣表现得很殷勤,对于他,她感谢、感恩、感激,也想帮助这个生活窘迫的孩子。但此时林恣尚且年幼,难以把握分寸,即使是面对一个孩子,也小心翼翼怕说错话。
男孩拒人千里的态度很明显,神色晦涩难辨,听到她的话,没有一秒的犹豫,答复:“不用。”拒绝的干脆,不去管林恣的反应,背起麻袋一瘸一拐地离开。
“林恣”佳木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儿吗?”
林恣深深的吸进一口气,闭眼,“林恣,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缓缓睁开眼,望着那个男孩子离开的地方,良久,“是啊,我又不是为别人而活。”昏暗的楼道间,少女很狼狈,眼睛通红,眼泪未干,发丝凌乱,不过,目光坚定。路还很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什么可怕的。
“我在”林恣回应佳木,同时也在回应自己。我在啊,我经历着不屑、嘲讽、谩骂;我在啊,我实现着自己沉甸甸的梦想和一直在走那条未走完的路。林恣请你一直努力,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人。
七天后。
JY公司主部后门。
带着口罩的林恣裹紧身上的衣服匆匆而过,为期一周的打歌活动让她的知名度上升很快,黑酸者多之,热捧者也慢慢有冒芽之势,分不清是真粉还是公司买的水粉。但已经会有镜头朝准她了,毕竟刚刚出道,黑洞洞的镜头与冷切的闪光灯都令她不适。
疾步快走之时,不经意间的朝身旁便利店一看,便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林恣抬手深压下鸭舌帽,轻声慢步的开门走进便利店,生怕一丝半响打扰到在角落处轻酣的少年。
他像小猫一样的窝在商品架下,头发长得有些长了,盖住了眉眼,这么望过去,流畅的下颚线,精巧的鼻头,白净的面庞,温暖而治愈,收起了的尖锐,敛起了锐刺,就像是小刺猬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肚皮。
她慢慢地挪步,在距离蔡徐坤半米处停住了。他露在裤脚外面的脚踝已经微微泛紫,较于之前,肿的更大了,一周了,还没好吗林恣疑惑,估计是一直没有管,所以好好坏坏,加重了脚踝的磨损。
她找售货员拿了冰块和药酒,俯身蹲在了他面前。他估计累极,累到她触碰他的脚踝都没反应。直到她将冰块放在受伤处,他才慢慢转醒,刚睁开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刚醒的懵懂,直直地看向林姿放在他脚踝处的手。
他脚踝处青紫,沾了不少泥泞,灰尘在裤腿清扬,他赚钱心切无暇顾及,如今看来很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