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推开牢门时,男人阖着眸子,呼吸很浅,血腥味很重,她缓缓迈步,不急不慢朝着她走去。
在他身侧蹲下,男人眉眼如画,嘴角一抹猩红,她伸出手,大拇指指腹划过他微翘的唇,很慢,像是慢慢感受着什么,抹去他嘴角溢出的鲜血,食指微微上移,准确无误的覆盖在了他的黑痣处,没了黑痣的他,少了一丝妖冶,多了一抹可怜。
白芍左手攀上他的肩膀,慢慢前倾,看着他精致的五官慢慢接近,没近一寸,他的五官便更加深邃一分,鼻尖相碰,是化不开的爱意。然后,她看到,男人皱起了眉毛。
她侧开头盯着他微翘的下唇,启唇轻吻,两人气息交缠,唇上的触感是真实的,他嘴唇偏凉,因为双唇的碰触摩擦慢慢变热,苍白唇色慢慢加深,其实,这个吻,很短。
不够深入的吻,却足够诉衷肠。眼角落下的泪,晕染在玄色衣衫上,算是白芍最后的告别。
“卡,过,这条不错”张导看来很是满意,带头鼓起了掌。
还没有从情绪中过来的林恣眼角还有泪水,蔡徐坤刚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面前的人,眼中含泪,泪水在眼波中荡漾,鼻子泛红,还在看着他,我见犹怜,至少,蔡徐坤是真的心疼了。刚刚一吻的巨大慌乱比不过这样的她来得令他不知所措。
佳木把林恣扶起来,递了纸巾,导演说休息一会儿,林恣在佳木陪同下来到自己的休息椅平复情绪。
她把手放到蔡徐坤肩上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他身子一抖,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他的喉结一直在滚动,她帮她挡住,但抑制不了内心的动摇。
唇齿相接时,她亦感受到他屏住了呼吸,心跳声巨大,甚至盖住了她自己的。她……在想……是不是……他也如我一般……有了好感,但却不敢……越轨呢?
佘山多雨多雾多蚊虫,再加上客栈住宿条件实在差,睡的床板摇晃且潮湿。因着易过敏的特殊体质,助理尤其小心的照看,勉强撑过两个晚上后,蔡徐坤还是过敏了。
手心里一片通红,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皮,又痒又痛。脖子上也覆盖了一层红点,所幸,镜头重点拍摄的脸状况还算好一些。但看起来,他难受的打紧,连带着精神都不好了起来,脸色苍白,依着唇上涂抹的口红才勉强让气色稍微好一点。
林恣和他拍戏的过程中,他好几次都状态不在,一米八几的个子,即使强撑着,依旧摇摇晃晃。张导不忍,告诉剧组人员先暂停伏禺戏份的拍摄,等蔡徐坤身体稍好一点再开始。
林恣看着助理搀扶着他回到客栈,很清瘦的背影之前一直挺拔得很,这次,一直佝偻着,听他们说,早上吐了好几次。
林恣抿唇,很担心他,却也没有堂堂正正的理由去表达这种关怀。
“听说陈导家里的老父亲是很有名的老中医,专看过敏,陈导也一直有带药的习惯,怎么不拿出来给蔡徐坤用呢?”
“陈导那人,一看就不是善类,估计等着蔡徐坤自己上门吧。”
“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副导演,专业不过关就算了,为人还……”
“没办法,制作人那边点名要求他做副导演,还好没什么实权”
身侧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声音很小,林恣听力出奇的好,也就听得一字不差,心里,有了打算。
晚七点。
林恣发出了第一条短信:
陈导好,我是林恣,这么晚打扰您了。听说您有治过敏的药,这几天天气变化的有些大,我有些过敏,能向您要些药吗?
很快,回复的短信传达:
林恣啊,太客气了,早说啊,我这里药多的是,但我走不开,需要你过来拿一下。
不假思索,林恣回复:
好,谢谢您,您把地点发给我吧。
陈导回复:
客栈北行二百米有一个小酒摊,我和监制在这儿。
林恣盯着短信片刻,稍加考虑,起身,抄起扔在床上的外套,赴约。
她到达的时候,小酒馆早已没人,连酒家都不在,她没有进门,在酒馆门前的大石头前徘徊了会,拿起手机,打算拨通陈导电话。光线很暗,手机电量不足,林恣大概找了个相似的号码就拨了出去,手指刚刚触碰了拨出键,陈导就腆这肚子过来,她把手机放下,忘记了按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