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觉会做梦,普通的梦、美梦、奇怪的梦、噩梦,这是对普通人的正常分类。而金木在噩梦那方面不大一样。
喜欢看《黑山羊之卵》那种书的人怎么说血腥黑暗都不会吓到他。
金木怕的是,永近的死去,孤身一人的现实。
在金木被浅冈家刚抛弃的那阵子,他经常会陷在噩梦中,不过时间一长,如高桥南所说,他很久没有这样了。
永近关上房门,里面只剩下金木和他。
“…不要…英…离开……”
裹成一颗球的被窝里传出呢喃。永近把书包放下走近,看见一张通红发热的脸,皱着眉哭丧着脸。
“不会离开的。”永近认真地回答。即使他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
但金木似乎有所感应,稍微安静了下来,头发柔软地贴在脸旁,微张的嘴里呼出热气,显得乖巧又脆弱。
“你真不会照顾自己啊。”他拨开金木黑色的刘海,揉揉那颗脑袋。
迹部家的仆人给他贴上了额头冰贴降温,不过温度被同化地差不多了。永近暂时不想别人进来打扰,便走进洗手间找毛巾沾湿。
然后他看见了半干的叽仔被晾在里面,看样子是被金木洗过了。
“金木有这么洁癖的吗?”永近疑惑。
他没有多想,回到金木身边给他换上毛巾,不过因为会滑落的原因,所以他得按着金木不让他转身。
这样也会弄醒他的吧?永近想。
可惜事如愿违,直到南端着一碗粥进来金木还是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研昨晚回来得晚,管家说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也不知道吃了晚饭没有。现在还是喝点热粥比较合适吧。”南说。
回来得很晚?
不知道吃了晚饭没有?
永近的嗅觉就像闻到妻子出轨的丈夫,脑海中警报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金木昨晚不是说要回家吃饭吗?很晚才回去…跟我分开以后到底去见了谁?
为什么他会突然给很重视的叽仔洗了澡?是沾上了什么?
永近小怨妇似的长叹一口气。
金木的心思真难猜。
“金木,金木,醒醒,不要再睡了。”
永近轻轻摇晃躺在床上的人。金木低吟一声,在被窝里把自己蜷缩起来,勉强睁开打架的上下眼皮。
“…英?”
永近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用手摸上去感受温度。
一点都没有降下来。
“好烫。”永近皱眉。这样烧下去会烧坏脑子的吧。
“不烫…”金木朦胧着眼神看他,透着难言的委屈,“英…我好冷……”
“乖,”他把金木从被窝里挖出来,裹好被子靠在自己肩膀上,哄着小兔子,“喝点热粥就不会冷了。”
精神恍惚的金木察觉到瓷勺碰到嘴唇,下意识张开了嘴,让永近喂下食物。
等、等等…粥!?
金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口腔中残留的不是恶心的泥巴与尸臭混合物,而是软糯清淡的粥香。
咦?
“能吃得下去就太好了,”南微笑,“我先去上班,这里就交给你了。”她对永近说。
“包在我身上,绝对晚上还你一个精神的弟弟。”永近心有成竹的样子,又舀了一勺粥,“来,金木,啊~”
南呲了呲牙,一脸嫌弃离开了房间,出去时不忘带上门。
“我不是小孩子啦…”金木嘟囔,张开嘴小心翼翼地把勺子里的粥喝光。
是真的。一点异味都没有!
金木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还能吃正常的食物!
永近误以为这是他饿了的表现,把碗塞进他手里,起身走向在洗手间内部的浴室,“那个不是小孩子的金木君,请自己吃完它吧,我给你放水等会泡个澡,出点汗会比较好。”
金木动了动眼睛,才发现永近身上全是汗。
欸…?
夏天空调二十七度,金木盖上被子都还觉得冷是因为生病,可健健康康的永近跟他一起耐热就容易出汗了。
他一口气喝光粥,再把暖气关掉。等到永近要出来的时候就拉着他一起进浴室。
“英,我们一起洗。”他认真地说。
“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