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眼睛瞪大,活似被渔网捕捉的一条鳗鱼,在死亡边缘挣扎。
她僵硬地扭头去看旁边的朋友,而永近也是一脸糟糕,望着在看北原的金木。
一个三角形领域。
前田压抑住嘴角想挑起更大的角度,心里有种腹黑的冲动在跃跃欲试。
“你是鳗鱼的男朋友吗?”
前田看向永近,后者干笑,连忙解释。
“不是啦。我只是她的朋友,叫永近英良。她刚转系到我们这里来,我平时帮她适应学习,她也会告诉我一些社会上的事情,对吧,北原同学?”
“啊、啊,是的。”
是这样吗。
金木沉默不语。
和别人聊天…和别人一起并肩走…上学也一起……
焦躁情绪浮上来了。大脑里有什么扎得刺痛,蜈蚣的影子肆意攀爬。
“咔”
手指骨折了下去。
“金木?”
金木目光上移,对上永近暖褐色的眼,即使立刻转移,那眼里一片黑还是被对方捕捉到,黑得永近慌了起来。
“你怎么了?”
“…没事。”
永近猛然想起来有天晚上,金木也是这么平淡的说了一句没事。
这哪是没事的样子?
他余光瞥见前田隐隐有笑意地样子,脸色骤然阴沉。
这家伙…刚才是故意的。
“啊,我都忘了自我介绍。”前田翻出一枚名片递给永近,淡笑,“我是皆热集团的总裁,前田敦子。”
永近收下名片,回一个假笑,“我知道您。我和金木有一起去看过您的演唱会。”
那个时候金木就已经对这家伙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趋向性…果然是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即使那个时候他阻止了他们两个见面,现在还是会遇到一起。
嘁。
永近咬牙。
但仇恨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让人察觉不到。他还是笑意宴宴的样子。
“好奇问一下,您和金木在一起是……?”
“我拜托他带我来参观校园。”
“怪不得他今天早回来了。”
“那我也好奇问一句。”前田的笑很柔软,眼神也是像软针一样,状似无力却实则尖锐无比,“永近君在和鳗鱼约会吗?”
约会能够指人与人之间的约定会面,亲人一起逛街也能算是约会,朋友出去玩也能算是约会。只是这个词语在现代多是指有暧昧关系人之间的相处,用在别的意思的机会少得几乎没有人会联想到那方面。
她这个双关语掐得很好。
永近灿笑着摸摸脖子,“没有没有,我是带她去问熟悉的社团收不收人而已。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前田自然搭上金木的胳膊,后者楞了一秒,在永近用眼神暗示他推开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对上视线,一男一女保持着诡异的亲密,“我们还要再看看这里,然后找老朋友叙叙旧。有机会再聊,鳗鱼。”
“啊、啊,哦……”
北原迷茫地退开两步,给他们让出离开的路。金木走得僵硬,差不多是被前田拉走的。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走路参观上了。
“那个是前田?”北原瞅着俩背影,困惑地挠头,“变得也太多了吧?”
她正想要叫永近回去吧,转身就撞见了一只恶鬼。
一只咬紧牙关,努力克制表情不要狰狞、但眼神完全泄漏了阴暗的恶鬼。
……
对不起啊年增。学姐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冷静,我不该不听信你那些传说故事的。
……
“金木君在吃醋么?”
金木几乎是毫无意识地被前田拽到哪儿走到哪儿。两个人没有继续参观教学楼,而是停在了某个阴凉处的长椅那。前田推了把恍惚的金木,后者摔坐进长椅上。
听见一个不愿意承认的句子,金木抬了抬眼皮。
前田噗地笑出来了。
“真可怕的眼神。”
金木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闭了闭眼。
“……对不起,前田小姐。”
“嗯?为什么道歉?”
“我尽力了,但似乎还是让情绪掌控了自己。”
杀老师的话他听进去了。可是终究……他做不到完全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