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澍则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深意,机会?什么机会?太子哥哥果真在谋划什么大事吗?
他自幼被太子哥哥保护地滴水不漏,他醉心琴棋书画,骑射游猎,从不踏足朝局之中。自从哥哥百般阻扰他嫁入白兰为王夫,他便觉察到太子哥哥的深沉谋略。如今来亲姐姐的终身幸福都能拿来牺牲,太子哥哥手段狠辣毋庸赘述。
“另外,二皇子,我好心提醒你。白兰国主姜钰既然已经与我南陵断婚绝交,你何必心心挂念,不肯撒手。”汤沁冷笑一声。
“我与陛下之事,与你无关。你休要多说!”汤澍脸色彻底沉下来。
汤沁见不得汤澍身为南陵皇子,却将儿女私情放置在国家利益之上。连她一个小小的花魁也甘心投身饲虎,侍奉司马淳这个老匹夫。他凭什么还渴望你侬我侬,再说人家姜钰什么时候把他看在眼里?!真是太可笑。
她微微垂眸,声音冷冷道:“哦。那你可知道大雍皇上对她志在必得?”
“什么?”
“你可知在皇上的天崇殿密室里有一张白兰国主的肖像画。皇上每日只要有空便会去密室摩挲着画像,两眼冒光呢。还有,大雍之所以会发兵白兰,就因为皇上想得到她这个人。所以,你凭什么与大雍皇帝争?她一个小小的国主,凭什么能逃出大雍皇帝的手心?”
灵月从偏房回来复命,却见汤澍已然起身正待告辞。
汤沁又是泪流不止,捂着脸说着姐弟才相见一会便要分开。灵月上前赶紧扶着汤沁安抚一二。
汤澍沉着脸告辞。汤沁让灵月把汤澍送出宫。
灵月在前头带路,心里却依然小鹿乱撞。头一次在宫里见到年龄相仿,容貌了得的男子,她哪能不动心。
只是才见第一面,便要分开。下次再见,不知等到何时。
她红着脸鼓足勇气道:“殿下,娘娘如今深受宠爱,您不必过于担心。奴婢……奴婢会悉心侍奉娘娘的。”
汤澍神色恍惚地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灵月听见后头脚步声停,俏生生地转身。
汤澍好看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她顿时羞红了耳朵。
“你叫什么名字?”
灵月激动地说都说不囫囵了,“奴,奴婢叫……灵月。我们这批同时进宫的侍女都是月字辈的。”
说完她懊恼不已,平日里她自诩嘴巧机灵,怎的今日这般嘴笨?
汤澍哦了一声,柔声道:“我与德妃娘娘自小感情深厚,只是这深宫规矩多,见娘娘一面犹如登天。再者,娘娘太过心软,我怕她在深宫中吃亏。灵月姐姐是否可以帮我多多照顾娘娘?”
灵月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从未有这般好看的男子与她这般说话。
她捣蒜般点头,“殿下请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照顾娘囊。”
汤澍的姿态更放软了一些,“烦请灵月姐姐平日里多注意娘娘周边,若有什么异常,一定要来告诉我。”
灵月重重点点头,“奴婢与守宫门的侍卫章礼是同乡,若殿下有事,可以告诉他。若奴婢这边得了什么信儿,也会让他跑趟腿告诉殿下。”
“灵月姐姐果然厉害,如此安排甚好。”
得了汤澍的夸赞,灵月激动不已,差点都快跳起来。
“哦对了,那个新月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对姐姐这么狠毒?”汤澍边走边问。
灵月如今就差把心掏出来给汤澍看,见汤澍问她问题,以为汤澍是关心姐姐,所以倒豆子般说:“新月侍奉贵妃娘娘有五六年了,平日里虽然话少,但对姐妹们还算客气。”
说到这里她有些胆颤,“不过,我们这些奴婢都是听主子做事……”
身不由己,再好的人也被逼成坏人了。
“你可见过她有一张手帕,上面绣着祖庙陵寝?”
灵月有些疑惑地看着汤澍,“殿下,您问这个做什么?谁会把这绣在帕子上,多瘆人!”
汤澍坦然道:“坏人难防,多问问总是没错。”
灵月深以为然,“这样的手帕奴婢没见过,不过奴婢可以问问旁的姐妹。”
“深宫艰难,灵月姐姐也要小心才是。”汤澍一脸关心。
灵月咬着唇,心里乐开了花。
从皇宫里出来,汤澍第一时间去了安阳街的香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