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太监顿了下,“尤总管您去那种晦气地方做什么?别沾染了什么,倒了大霉!”
尤夏越发觉得这两人可疑,不动声色大骂:“本总管去哪里,容不得你们置喙!前头带路!”
圆脸太监没办法,只能与同伴一起走在前头。
不一会便到了关押司马桢的院子。
尤夏盯着两人的后背,“磨叽什么,快开门去!”
圆脸太监把食盒给了同伴,上前把锁打开,推门而进。
尤夏抬脚走了进去。
此刻司马桢好暇以整地端坐在正房中央,手拿蒲扇,自行摇着,好似意料中似的,瞧着尤夏。
圆脸太监在尤夏面前不敢放肆,还算恭敬地把食盒打开,把一碗清澈见底的汤和一个巴掌大的饼子,放在了司马桢的面前。
刚放完立马转身往外走。
尤夏哪能让他们走,道:“等会!”
圆脸太监额头冒出汗来,战战兢兢地钉在地上,眼珠子偷瞥了一眼那两碗吃食,再抬头正好对上尤夏凌冽的目光。
他一个哆嗦,若不是同伴眼疾手快扶着他,他怕是要当场跪下。
尤夏上前恭敬道:“主子爷,奴才来晚了。您吃这怕是不成,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住。”
司马桢面无表情地说:“身子再好,又有何用,无非是把宗人府的牢房坐穿,晚死不如早死。”
尤夏面色怅然,“主子爷您可不能放弃啊。兴许等皇上气过了头,想起您之前的种种好,便心软放了您。只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圆脸太监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就是不让他走,简直快要崩溃了。
司马桢有话要与尤夏说,冲圆脸太监道:“你们两个滚吧。”
圆脸太监激动不已,忙不迭地赶紧想溜走。
尤夏伸手拦住,冷道:“主子爷吃这些太寒酸。赏给你们两个吃!”
司马桢皱眉,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了。
他接话道:“还不赶紧过来吃下去!”
圆脸太监吓得两股战战,颤声道:“今日厨房只做了这些,再无更好的。还请主子爷自行食用,我等不配!”
司马桢不欲废话,起身上前拽过圆脸太监,端起汤碗,强行灌进他的嘴里。
圆脸太监百般挣扎,总硬不过身强体壮的司马桢,最后还是把这碗汤喝了下去。
另一个太监噗通一声跪下去,吓得连连叩首,“主子爷,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不然没有活命啊!”
圆脸太监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嘴角瞬间流出乌黑的血来,显然是中了剧毒。还没等说出半个字,人便没了气息。
司马桢后怕不已,若不是尤夏心细碰巧发现,此刻死的便是他。
尤夏一脚踹翻剩下的那个太监,“快说何人指使?!”
小太监哭得鼻涕口水,支吾道:“是詹相!”
司马桢冷笑一声,重新坐下。
尤夏脸色不变,轻声道:“原来是詹相啊!”
好似他已经料想到了。
小太监趁两人停顿的那一刻,爬起来就想往外跑,谁料从屋檐处射出一支箭来,噗的一声钻进了后背,小太监应声倒地,瞬间没了声息。
尤夏抬眼瞧了下屋顶,见一道黑影闪过,想必这就是陛下信中所言那位暗卫李二,也就是平南郡王李忠的亲弟弟李冉蔚。果然时刻陪在司马桢的身边,护着他。
司马桢道:“尤公公,里面请!”
尤夏施了礼,随司马桢走进内室。
内室简陋,倒也干净,也算是没太委屈这位前太子。
尤夏先开口,“厉大小姐来找奴才,说主子爷您有话要与奴才说。奴才本想立刻跑来见您,只因皇上身边离不开奴才,奴才到今日才抽空来见主子爷。还请主子爷海涵!”
一番话说得是恭谨谦卑,让司马桢的心里舒服至极。
他做太子的时候,没少给尤夏好处,如今他落难,尤夏还肯来见他,也算是有良心的。
司马桢摆摆手,“你侍候父皇多年,父皇离不开你。而我如今是个废人,你能有心来宗人府一趟,我心里十分感激!”
尤夏心里冷笑不已,从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鼻孔也不朝天上喷了。
可脸上他还维持着恭谨,“主子爷,您有话请直说。但凡奴才能做到的,一定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