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哽咽的问:“你不能自私一点把她忘掉吗?一直记得是很辛苦的事情。”他轻轻问:“那你为什么不忘掉我呢?喜欢我这样的人不是更辛苦吗?”她回答不出来,他再次转过身:“也许我们不适合做朋友,还是回到最开始的关系吧。”他这次没有停留,径直走了出去。她扶着圣诞树哭得像个丢失了圣诞礼物的孩子,眼泪无休止的掉下来。
他走出空旷的大楼,外面开始飘起小雪。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欢声笑语和圣诞音乐不断传来,到处都是祥和欢乐的氛围,他却越来越心烦意乱。
雪越下越大,他仰起头注视依然亮着灯的钢琴教室,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雪花落在嘴唇上,冰凉的温度,和她的温暖截然不同。他闭上眼,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她这些日子以来无声的陪伴和被他拒绝后流着泪的脸,无声叹了口气。
他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的橱窗摆设的圣诞树上挂着槲寄生和礼盒,耳边又响起她的话:“叫我Mistletoe吧”“同时站在槲寄生下的情侣要接吻,接吻就会永远幸福,不接吻会收到爱情诅咒”,他停下脚步,走进了商店。
圣诞节已经要过去了,但他执意买下了那棵挂满槲寄生的圣诞树,放到了家里。他一直注视着它,不时回想着她的脸庞和说过的话,心里越来越乱。
圣诞节假期过去了,再来上课的时候,他心里有难言的忐忑。然而他走到教室后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不时会看一眼她的座位,然而那里空荡荡的,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难得的在上课期间频频走神,最后忍不住问班长:“李雅熙同学怎么没来上课?不是已经比赛回来了吗?”班长礼貌的回答:“听说身体不舒服,已经请了病假。”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的担忧更沉重了:生病了吗?很严重吗?要去看她吗?可是……
一节课就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下结束了,他刚想走出教室,就听到班长和同学们商量要去李雅熙住的地方探望她,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病的很严重吗?”同学们立刻七嘴八舌的说:“听说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好像很虚弱。”“老师也和我们一起去吧?她很崇拜老师的,看到老师一定很开心。她就住学校附近。”他摇摇头:“还是你们去吧,我今晚有事情。”
在她租的小公寓里,挤满了来探望的同学,大家有的询问她身体怎么样,有的关心她的比赛,热闹的说笑着。班长说:“今天想请老师一起来的,但是他似乎有事情。”她勉强的笑了笑:“他应该很忙吧。”一个女生发现了她书架上的专辑和文件夹:“哇,你居然有老师的全部专辑和采访信息,是粉丝吧?”她苦笑了一下:“是啊,是狂热的粉丝而已。”
她坚持把同学送出门外,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怅然的回房间了。他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想上前又收回了脚步。最终他也没有走近那扇门,只是站在外面望着她房间里的灯光,直到灯光熄灭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下一节课,她还没有来。沈庭轩每次走进教室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望向她的座位,然而她依然没有出现。他的心里充满莫名的滋味,总是忍不住想她没来的原因:是身体还没有好吗?还是圣诞节的时候太伤她的心了呢?每节课都在猜测中度过,下课后也没有人忽然从身后出现和他说话了,仿佛整个学校都寂寞下来了。
沈庭轩走进教室,装作无意望向她的座位,随即又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眼,她确实坐在那里,安静的像是一幅静止的画。也许是太过憔悴,原本就柔弱的她显得更加单薄,神色也是淡淡的,完全没有往日里明艳活泼的笑容。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轻轻抬起头,刚和他的眼神碰触上就立刻低下头。他刚刚涌起的狂喜也渐渐淡去,然而心里却轻松了很多。
“对不起,我找一下李雅熙。”沈庭轩的课刚上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门。沈庭轩转过身,看到一个打扮很潮流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很抱歉打扰了您上课,我有事情找李雅熙。”沈庭轩看向她,她似乎也吃了一惊,很快镇定下来,对他鞠躬致歉后很快走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沈庭轩看到那个帅气的男孩把手放在她肩上,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出去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但是他却觉得很漫长。她轻轻的走进来,无声的走回座位上坐下,然后再也没有抬过头。他一直盯着她看,恍惚觉得她藏在手臂后的脸上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忍不住想走过去确认一下,然而他却只能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