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已无法支使自己的四肢。宋岚却是眼中一亮,似是发现了什么千年难遇的奇珍异宝一般,眸中迸发出狂喜的炽热,面上肌肉微微抽搐着,连声带都有些颠抖道:"原来如此……”仅保持着一缕残存的清醒,晓星尘喉结发紧,艰难地道出心中所想:“你……不是子琛……”
“宋岚”了然地笑了笑,一阵白茫茫的烟雾瞬间覆满了晓星尘整个视野,待雾霭散去,出现在晓星尘面前的人,一袭绿衣皎皎,眉目清隽如画,笑起来似新月弯弯,正是方才本已离开的卓清。
卓清此时的面容冷峻,一双狭长的凤眸夹杂着似笑非笑的意味,晓星尘心中顿时一沉,可又无法动弹,只能心里干着急,张了张口,厉声问道:“果然是你……”卓清笑了一声,声调绵转悠长道:“不然呢?晓道长,我可是应宋道长之托,将你带离那个危险人物身边的。”危险人物晓星尘心中没有半点信任,冷冷道:“你把子琛怎么了?”卓清故作惊讶道:“晓道长,你不信我”?见晓星尘根本不打算回答,卓清面色浮现出悲伤之色,委屈道:“宋道长在那破庙处等你呢,我刚才从屋里出去,碰到他了。他只说让我带你过去。”晓星尘冷笑一声,沉声道:“那他为何不亲自来找我?”卓清似是十分伤心,又嗫嚅道:"他说他不想看见薛洋,有要事同你相商。所以托我来只引你过去。”说罢,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晓星尘,很是为难的样子,于是又道:“若是晓道长还不肯信我,大可去那破庙看看,我卓清什么都没有,武艺又不精,只这一条命,若是我骗了你,你大可一剑杀了我。”想了想,见晓星尘神色已有些动容,不似刚才凌厉,于是又带上些哭腔,抽抽噎噎地道:“反正……我父亲将我扔在这里,我的死活也与他……无关了……我就是死在这城里,也没人在意……”
实在听不得卓清哭哭唧唧的样子,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晓星尘有些心烦意乱,凛然道:“够了,既然如此,你跟我一起去。”卓清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茫然道:“啊”?晓星尘不紧不慢道:“若有些路未卜吉凶,却又不得不走,那么我便要牵着那个指路的人,一起走。所以,你跟着我,等到了那里,你便即刻出城去。”卓清见他答应了,遗憾之色在脸上一闪而逝,随即忙笑道:“好,好。”说罢,便意欲扯住晓星尘的袖子,这时,林中走出一人,晓星尘瞬间心沉到了谷底,本应高兴,却全变作了惊慌,不知所措中竟又掺杂着一丝心虚:"薛洋……”。
薛洋面无表情,眸底暗寒阴鸷,声音无一丝波澜:"道长,你们……是要去哪”?缓步走向晓星尘,又开口道:"为什么要背着我呢?还是说,道长……想要跟他逃走呢”?
卓清见状,脸色已是苍白如纸,冷汗滚滚而下,向远处一点一点挪着步子,颤抖着道:“啊……原来是薛公子啊……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罢,转身落荒而逃,又回过首,面露一丝古怪的笑意,高声道:"晓道长,早些逃出去啊,宋道长可一直在等着你呢~”话音刚落,人已跑得没了踪影。
晓星尘心中陡然一凉,恍若石破天惊,山倒海翻,什么逃出去不是说……他一时失语。
仿佛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自始至终,薛洋只是紧紧盯着晓星尘,一刻未曾移开过视线。
那目光已不复昔日的温柔,仿佛一团阴云,看不透,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半晌,薛洋轻声道:"道长,可否,解释一下”?
欺情
薛洋沉默地站立着,面上涌不起一丝波澜,恍若一滩死水:“道长刚才是要去哪儿?”连声音都是沉郁的,丝毫听不出主人真实的心绪。晓星尘原本有些迷乱的神智陡然清醒,心中不由升起一些恐惧,支吾道:"……你,你怎么在”?薛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道:“道长,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吗?为什么要趁我不在逃走呢?”晓星尘心跳加快,有些慌张,低声地道:“我没有逃走……”微不可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薛洋听了,嗤笑一声,显然并不信任他:"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