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我还是用了几种试毒手段,都未查出有毒,便将鸡汤喂给了任慈。却不想,任慈他……终是我害了他。”
楚留香道:“斯人已去,夫人莫要难过。”
黑珍珠道:“夫人可知那南宫灵之父是何人。”
叶淑贞道:“此事说来话长。”随后便将二十余年前天枫十四郎约战任慈一事说了出来,之后又道:“此事原也机密,我几次问起南宫灵的身世,先夫都是避重就轻,只说要好好待这孩子,后来,我慢慢察觉先夫每每看到南宫灵,便常会称赞天枫十四郎,先夫心中一直对天枫十四郎有愧,便对南宫灵越发的上心。
只是天枫十四郎与先夫约战时,已受了内伤,却只字未提,先夫到达约战地点,天枫十四郎只说了一个请字,再未有他言,当时先夫正值壮年,亦心高气傲,只当这东瀛人瞧不起我们中原武林,便再未多言,全力交手之下,只一招,天枫十四郎便败了,也是那时,他将幼子南宫灵托付于先夫之手,便含笑而逝。每每忆及此事,先夫总怪自己当年不够细心,以至于害死了天枫十四朗。”天峰大师道:“夫人所言,老纳可以作证,当日天枫十四郎约战任慈前已与老僧交过手。
当年天枫十四郎带两个孩子来到中原是为了寻找他的妻子李琦,可他苦寻无果,便以存死志,他几次约战老纳,老纳都未曾答允,不想他为了逼老纳出手,竟放火烧了藏经阁,老纳无法,才答应和他比对三掌,谁知……谁知我击出第三掌时,他竟然不避不闪,我收势不及,竟令他受了重伤,我伤他之后,立刻将他扶到禅房中,谁知他竟又乘我去取药时,不辞而别,只留下封遗书,道出了这一段伤心事,又求我收留他的长子,我赶到他信中所说的地方,要将他遗孤带回给他时,竟在那里遇着任老帮主,我才知道,他竟已死在任老帮主的手里。”
这一段既哀艳又悲壮的故事,自一个沉静如佛的高僧口中说出来,更充满了一种窒息的沉痛与神秘。
黑珍珠道:“此事即已明了,只是在下还有疑问相询,请任夫人解惑!夫人为何黑纱蒙面,改名换姓而来,写与家父的信可是署字为‘素’,若在下所知不错,任夫人名中,不曾有这个‘素’字吧?”
叶淑贞道:“这就是另一桩往事了,也罢,今日之事,故人之死,总是因我之故。”随后摘掉面上黑纱,露出本来面目来,这张脸上,竟已没有一分一寸光滑完整肌肤,整个一张脸,就像是火山爆发后的熔岩凝结而成的,没有五官,没有轮廓,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丑恶的,赤红的肉块,绽裂开的洞,这是属于魔鬼的面孔。
众人看到这张脸,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再说不出苛责的话语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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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盗帅踏月留香十一
众人看到这张脸,均是倒吸一口气。再说不出苛责的话语来。
叶淑贞道:“想必在座的年长者,应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秋灵素吧,我就是秋灵素啊。”
说着眼神空洞迷蒙中带着些回忆,道:“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住的地方来了一位美人,这女子之美,真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她一静一动皆可入画,一颦一笑都含着万种风情,她就坐在那里,整整看了我一下午,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一瓶药,问我,你是要命,还是要这容貌,三个月后,我会再来,若你还是这番模样,我就只有杀了你。”
她临行前又笑着与我说“忘了告诉你了,我是石观音。”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想来你们看到我现在这张脸,已明白我的选择了。当年我认为只有活着才能完成心愿,若死了纵有美貌又有何用,也不过一具美丽的尸体罢了,终会腐烂,最后化为一具白骨。我选择活下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三月后的最后一天,我将她留给我的药浇在了脸上,随即痛晕过去。再醒来后,就在任慈处了。”
看着众人的表情,叶淑贞笑道“你们不必同情于我,我这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就是毁容后与任慈在一起的这些年。虽刚毁容时,我无法面对自己丑陋的容颜,更是怨恨任慈看到了我如此丑陋的一面,他每每前来见我,我都要赶走他,可纵然我骂他,辱他,打他,他还是要再来。最后,我在他的照顾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生活,再后来我改名换姓嫁给了他。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了我希望,陪我过了二十余年的安静生活,他是我这一生的支柱,如今他死了,我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他生前最挂念的便是丐帮,我若不将这个秘密说出,又怎有脸面再去见他。”说罢,只缓缓将黑纱蒙上。转向楚留香道:“今番多谢香帅出手为先夫报得大仇,不使丐帮蒙羞。我身体乏了,就先回船上休息了。恕不奉陪,告辞。”她向楚留香深深一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