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内四大丫鬟跪了一地,皇后只着中衣站在屋子中间,望着前方神色迷茫,眼里蓄的泪总不肯往下落。
许久,她听皇后道:“剪秋,我要去看看她。”
后来,几人陪着皇后去看了懋嫔。
不久后,皇后便病了,这一病,再未离过床榻。
这年九月的最后一日,她陪在皇后身侧,伴她走了最后一程。撩开门帘,几缕带着冷意的日光漏了进来,今日,倒是个好天气。
看着眼前明黄色身影,她跪倒在地。
“起……皇后她……”听在耳中的话竟带了颤意。
“皇上节哀。”琬枝将头磕在地上。
俯下身去眼角瞥见身前人明黄色衣角晃了晃。
“那她……可有话要给我?”
“不曾。”
后来她听说皇上那时是在前头与大臣们议事,宫人禀了消息进去,他撂下众人便冲出了宫门,只是任他怎样赶过来,也没来得及见皇后最后一面。
皇上与皇后的情意,到底是怎样,她也说不清楚。
四十九年,将封为王爷的皇上患上了时疫,后院的格格侍妾们无一人肯侍疾,连她也是不愿的……荣华富贵哪里比得上命重要……
那时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住进了和畅院,过了大半月,皇后娘娘寻了她。她孤身一人坐在暗沉沉的屋子里,满脸疲惫:“你曾患过时疫,不会轻易再患上,如今王爷的身子也已好转,你可愿意接了本福晋的手,好好伺候王爷?”
“待王爷病愈,总不会亏待了你。”
有这么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她怎会不愿?
“奴才愿意。”
“嗯。”宜修面上扯出了一抹笑意,起身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冰凉的手搭在她的腕上,冷意激得她缩了缩身子。
“那这里便交与你了。”
皇上清醒那日,她坐在桌前拄着头犯困,听得身后床上之人低沉的咳嗽声,她一个激灵起身,冲到床前。看着眼前之人清明的眸子,心中的担忧忐忑一齐涌上了眼眶,她红着眼,“爷,您醒啦?”
“嗯。”
“奴才扶您起来。”
琬枝伸手抹了眼里的泪,扶胤禛坐了起来。
胤禛看着她问:“这些日子都是你在伺候本王?”
“嗯。”琬枝眼神闪了闪,低头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胡乱应了声。
胤禛伸手握着她的手拢在手中,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双手,“辛苦你了。”
“奴才不辛苦。”琬枝微微蜷着手,自己的手,掌心湿腻,暖意灼人。
后来,她便有了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