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
“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找你有事要说。”琪华看了宜修一眼,扬了杨头。
宜修顺着瞧过去,挥退了一旁立着的从霜南霜。
“景意你也下去吧。”
琪华端了几上的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开口道:“这几日天儿热,院子里又有事,就只能这个时辰过来了。”琪华顿了顿,问道:“我听着贝勒爷要带你去塞外?”
“是啊。”宜修看着她,不晓得她问了这个做什么。
“那你便去,弘晖我替你顾着。”琪华说道。
宜修有些莫名地瞧着她。
“瞧我做什么,要你去你便去。趁着这两个月好好与贝勒爷说说话儿,最好便是给弘晖添个弟弟。”
“……他还要我择一个人带过去。”
“啧……”琪华皱了皱眉,“那你准备带谁?”
“还没定。”
琪华手里拿着扇子,慢悠悠地扇着,未几,她停了手。“带慧婉去。”
“李清妍野心大,难保她不会作妖,魏氏齐氏又是福晋那头的人,叫过去堵心。”
宜修看着琪华眸色深深,正色问道:“琪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琪华闻言挑眉,“我能有什么事能瞒过你,我是想着福晋这次反常,怕是要有什么事,府里总归要有个人在。”
宜修闻言滞了滞。
“你放心,一切有我。”
剪秋轻轻推了推宜修惊醒了她,宜修转头不解地望着她。
“爷。”剪秋小声开口提醒她。
宜修抬眼望去,胤禛正透过车窗瞅着她似笑非笑。
“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
宜修有些窘迫地笑了,抚了抚方才压得有些乱了的发髻,“在想弘晖,不晓得他如今怎样了。”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胤禛压下本欲说出口的话,拉着缰绳,控着不甚安稳的马儿。“慧婉那辆马车坐着不大安稳,你可能让她与你一块?”
“爷让她过来吧,两人伴着也热闹些。”
慧婉顶着惨白的面色上了宜修的马车,她扶着车壁低声问安:“麻烦福晋了,是奴才的罪过。”
宜修看着她这半口气接不上去的样子皱着眉止住她的话:“好好歇着。”
“剪秋把底下那个引枕给庶福晋靠着。”
慧婉睡了一觉,晚些时候精神已经好了些,喝了些水,能与宜修闲闲聊着了。
“昔日里瞧着你是个厉害的,却不曾想到坐个马车就把你摧蔫了。”
“福晋莫要取笑奴才了,这也是奴才第一次坐这么远的马车。”
宜修递了帕子给她:“擦擦额上的汗。”
“再忍忍,等到了城里就好了。”
慧婉虚弱一笑:“嗯。”
宜修看了她几眼,想着美人娇弱也别有一番味道,不觉就想到柔则了,美人娇柔无骨,与良人风花雪月是极好的。只可惜胤禛执意要带她入这肮脏之地,美人受不得这种种,只这一事便让她受不住,从此失了颜色。
“福晋,您现在,与从前不一样了。”慧婉兀的开口。
宜修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慧婉摇了摇头,只望着她笑不肯作声。
傍晚时,含冬领了半容的人急急进了逸馨院。
“主子,柳儿找到了。”
塞外(二)
自柳儿无故失踪后,柔则与半容便起了疑。柔则顾不得其中的原因,一门心思要找到柳儿,如今找到了柳儿,焉能不喜?
柔则急急起身,问道:“人在哪?”
含冬领了身后的嬷嬷上前:“主子莫急,人已经扣在福晋那了,现下先遣了申嬷嬷过来告知一声。”
申嬷嬷听得含冬提及自己,忙躬身凑到了柔则身旁:“回四福晋的话,福晋命奴才转告一句话,柳儿与您那一胎有莫大的联系,请您耐心等着,福晋过两日便会过来看您。”
“好好好。”柔则攥着手里的帕子,两手止不住的抖着。含冬小心瞄了柔则一眼,见她已然失了神,眼里含着的泪摇摇欲坠。含冬瞥了申嬷嬷一眼,待申嬷嬷出去了,抑着泪意紧紧握上了柔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