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捻起纸青蛙,叶清慢慢拆开它,神色有几分怔愣。一个小小的纸青蛙,他却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其拆开,视线落在纸上。
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虽然有几分变化,但依稀能看出是他自己的字迹。
他慢慢将纸握住了,眨了眨眼,脸上的所有表情迅速收回:“我知道了。”
他转身向天守阁走去。
“主君……”压切长谷部想要追上去,却被一个冷冽的眼光钉在原地。
“等审神者大人稍稍平静下来,再继续吧。”三日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它这几日连遭重击,非常可怜。如果不是刀剑恢复快,恐怕早就青紫了一片。
“早上发生了什么?”压切长谷部问道,他心里有些悔恨。以前叶清都是中午起床,他就多睡了一会儿,没想到今天早上就出了事。
膝丸捂着肚子,眉毛轻轻颤抖:“不知道,早上起来看见审神者,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被揍了。”
其他人也是这个原因。
“年轻人就是急躁。”三日月哈哈哈了几声。
“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狂躁了吧。”鹤丸国永勉强给自己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道:“真是个不得了的惊吓。”
髭切依旧安详的躺着。
膝丸意识到不对,摇了摇他的肩膀:“阿尼甲,你没事吧?”
“没事。”髭切悠悠的睁开眼,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血迹。
“阿尼甲!”膝丸惊叫出来。
最后诊断是因为被审神者打到下巴而咬了舌头。
手入室今天非常繁忙,药研按了按山姥切的腰,得到一声痛呼。他推下眼镜,将山姥切的本体拿起来,放到一旁的修复液中,倒入各类资源:“连轻伤都算不上,进去躺会儿就好了。”
山姥切看着他把本体放进去,扯了扯头上的被单,整个人都散发着丧的气息:“我就知道……仿品是不被喜爱的。”
然后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腰部肌肉,身体猛地僵住。
小短刀们排着队去洗漱的时候,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一期一振轻咳了一声,他因为挨个叫短刀起床而逃过一劫,心里有些庆幸。
审神者打人是真的疼,而且失忆了的审神者更加没有顾及,下手肯定比以往狠。若不是其他刀剑没有对审神者流露出杀意,恐怕早就凉了。
屋子里,叶清倚靠在棺材上,不轻不重的捏着身上各处的肌肉。
——他在衡量自己的伤势。
“如果只有这种程度,死亡也可以做到了吧。”低低的呢喃声响起,他将手指按压在心脏上方,眸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在房间里待了一上午,出来时神色平静,拦住一个人:“午饭在哪?”
“您要吃午饭吗?”水蓝色发色的男子讶异道,但很快又说:“我这便去通知烛台切准备。”
“我早上没见过你。”叶清看了他两眼。
一期一振愣了愣,继而笑道:“早上我在叫弟弟们起床,我来时审神者大人已经离开了。”
叶清垂下眸想了想,放下拦住他的手:“你去吧。”
一期一振觉得他状态有异,不由问道:“冒昧问一句,审神者大人如今的年龄是?”
“十三。”叶清道,他转身回屋:“让他做好了端到这。”
“是。”一期一振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门拉上,才微微叹了口气。
十三岁吗,那种带有死意的目光可不像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这样的叶清让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眼睛里的绝望与仇恨,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他之前的状态就只是审神者十三岁的状态吗?
一期一振陷入了纠结。
另一个房间里,三日月捧起茶水,望着外面落叶飘零,幽幽地道:“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审神者好像格外讨厌你。”小狐丸戳穿他忧郁的原因,面带嘲笑:“三个年龄段的审神者,都揍了你。”
而且这一次在揍三日月和压切长谷部这个二选一的选项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揍三日月。
“真是不讨审神者喜欢啊。”今剑趴在一边的地上,一下下的晃着腿,暗红色的眸子里有些好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