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嫩少年。
他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但是他曾经的许诺都埋葬在已经毁灭的集中营。
那里吞噬了他的父母,他的童真,他的懦弱。
天启带他回去过那里。
扭曲的铁门,腐化的木屋。
虽然没有说过,但他一直都以为,维奥莱特也已经离开了。
他承诺过的“我们会离开这的”已经成了一场空。
而现在,查尔斯告诉他,维奥莱特还活着。
那个会用软绵绵的腔调叫他哥哥,会把自己翘首以盼的糖果分给他的女孩儿,还活着。
他摘下了头盔,坐在查尔斯对面,灰绿色的眼中压抑着翻滚的思绪:“查尔斯,她在哪。”
就算最好的朋友最后分道扬镳,但他们之间的友谊却也不是作假。
在不牵涉到立场问题的时候,埃里克无比地信任查尔斯,就像查尔斯一样。
X教授凝视着他的老朋友,矢车菊蓝色的眼眸一望无际。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垂下眼,摇了摇头:“抱歉,埃里克,还没有找到。”
“查尔斯——”
“但我确认,她还活着,”查尔斯脸色凝重,“埃里克,新一代的X战警还在成长中,我信任他们,却不能放任他们现在就去冒险。”
埃里克嗤笑一声:“终于决定放弃你的过家家了?”
“不,”查尔斯看着他,“只是说,我们来做。埃里克,我们的同胞在饱受折磨,我们现在的目的不是别的,只是找到他们,救出他们。”
“所以你还是相信着你那套理论,认为人类会认同我们,接纳我们,与变种人们和平相处共同建设地球?查尔斯,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世界根本没你想得那么美好。他们从未把我们当做同类看。如果你不是泽维尔,你以为你会有现在的地位与人生?别搞笑了。人类自私,既然你说变种人依然是人类,那我也愿意继续自私下去,为了变种人的未来。”
埃里克站了起来:“我依旧不认可你的理论,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有同胞需要拯救。轻重急缓我还是分得清。所以,他们在哪,你有什么线索。”
在现实中的查尔斯,依旧坐在轮椅上。
“肖,既然你已经接管了他的势力,你知道他曾经和什么人做过交易吗?从最初的转手开始看。”
“好。”
***
年幼的姑娘只能让伤口加速愈合,但成年,并且经受过能力开发的姑娘,却是可以让转移走的伤口瞬间愈合。
只是耗费的精力要多得多。
她治愈了五号实验体,三次。
这群人类却因为她的能力,愈加肆无忌惮。
他们还在尝试基因融合,想要创造出听他们掌控的变种士兵,并且是无数能力结合在一起的那一类。
五号实验体是一位观念上已经被洗脑的士兵,算是志愿者。而在此之前,已经不知道死去多少个志愿者了。
而现在,五号实验体在送到维奥莱特的囚室的时候,已经呼吸心跳全部停止,连大脑皮层都停止活跃。
维奥莱特看着被抬进来的实验体,笑了起来。
她的长过臀部的金发有些枯黄,唇畔的小梨涡简直就是嘲讽:“他死了,你不知道?”
实验负责人在记录板上写写画画:“让你试试你就试。”
“我是医疗站,不是复活点啊,”维奥莱特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不会是在自己身上动了手术,脑子也不清醒了吧。”
负责人停止了记录。
他脸色铁青:“注意言辞。你是固定资产,而固定资产,是接受一定比例的损耗的。”
维奥莱特细瘦的手腕上拴着一条已经生锈的链条,连接着墙壁。
她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动了动,链条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无所谓啊,我倒是想死。杀了我吧。”
平日里她一直很平静,好像是个被洗脑过的机器人只会运转程序一样,沉默安静。他这才接手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变种人怎么突然变了模样,变得焦躁,好像那种玄之又玄的“灵魂归位”一样。
真是给他添麻烦。
五号实验体的尸体还搁在囚牢地上,负责人不甚在意地跨过去,伸手,隔着防护服捏起了女孩儿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