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过很多回的步司决看了她一眼,意味很明显——难道你不是吗?
沈惟安瞪圆了一双眼睛,瘪着嘴娇声娇气地对辞禹说:“人家才不是呢……”
步司决被这声音恶寒到了,难以忍受地闭了闭眼,偏了偏头。
辞禹闻声回过头,见她拿着烤肉串,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自己,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接着毫不客气戳穿她说:“你能真诚一点吗?”
沈惟安脸上的表情一垮,愤愤道:“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小猫咪了?”
不是什么很上得了台面的话题,但步司决听了后,眼尾微挑,有点忍俊不禁。
辞禹脸色一沉,“沈惟安。”
沈惟安秒怂,笑嘻嘻地凑上前,脸贴着他的手臂讨好地蹭了蹭。
见她这般,辞禹脸色稍霁,对她扬了扬眉,“给我尝尝。”
“好哒~”她乖乖巧巧的将手中的烤肉串递到他的嘴边。
步司决见了此情此景,总觉得她有那么点……狗腿……
这里是繁芜之境,是魔族的地盘,更是处在魔族高位者的范围内。而他们再强大,也不过是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悠闲自在,半点都不担忧的?
还是说因为知道魂契的事,明知他定会保住沈惟安,而沈惟安也会护着辞禹,所以这二人才这么放心的?
步司决抱起手臂,闲闲然地看他俩你烤肉来我吃肉,“你们倒是自在的很。”
沈惟安一手拿着烤肉串,一手揽着辞禹的手臂,站没站相的半靠在他身上,听了步司决这话,啧啧两声,“不就是繁芜之境嘛,本仙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哦?”
于是沈惟安一边吃喝,一边跟说书一样将那些惊险刺激的冒险给步司决说了说。
最后一点夕阳落入地平线,黑暗顷刻间席卷整片天空,远空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照地堂,即便不点灯,四周也一片明亮。
许是沈惟安说书的本领太强,步司决听着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三个人最后坐在屋前放置的藤椅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她清脆的说话声。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沈惟安接过辞禹递来的热茶,吹了吹茶面,几口饮尽。
“她说的,都是真的?”步司决看向辞禹。
“嗯。”辞禹接过沈惟安的茶杯,又斟满一杯递过去,“她总是能让人意想不到,充满惊喜。”
沈惟安喜滋滋地接过来捧在手里,眉梢是掩盖不住的得意,“所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只要一直往前走不回头,就一定会遇到惊喜哦。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怎么说话的?”辞禹瞥了她一眼。
“嘻嘻。”沈惟安柔弱无骨地靠过去。
随后的日子,步司决都会找空过去。
因为他们之间有泰山崩于身前亦无惧的平和,有身处猛虎之地的洒脱自在,有总能找到物外之趣的欢愉。
有回他和辞禹下棋,二者皆是心思缜密,步步围攻,一盘棋下了许久都未曾分出胜负。
彼时在一旁观看的沈惟安,起先还兴致勃勃,后来日头照上头顶,树影婆娑,徐徐清风过,她便犯起困来了。单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在她的头又一次从手掌中点下,猛地往石桌上磕去时,一旁的辞禹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掌托住她的额头,另一只手将指尖夹着的白子落在棋盘上。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对辞禹说:“想睡午觉了。”
辞禹回过头看她。
步司决对此毫无反应,只捻着手中的黑子,盯着辞禹刚落下的那一子,细细地瞧棋盘上的风起云涌,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他思虑了一晌,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做好了又要与之长期周旋的准备。谁知对面的人却接连下了破绽连连的几子,不一会儿就输掉了。
步司决看着眼前的棋盘上结局微微讶异,抬头望去,辞禹正俯身抱起半睡半醒的人,她伏在他的颈窝间,呢喃一句:“你下完啦……”
“嗯。”
“好困哦……”
“去睡了。”
“嗯呢……”
步司决单手支颐,手执黑子在棋盘上敲了敲,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这是他难以想象的事情,于辞禹而言,棋局上的胜负远不如怀中人要去睡午觉来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