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称许,又加以嘱咐,不可对红莲业火掉以轻心。
夜华被御医发现,身上的伤口是东荒特有的腐肉草所致。
夜华不露声色地撒谎,“是本君不小心碰到的,先退下吧。”镇静地打发掉御医。刻意对众人隐瞒因受伤在东荒俊疾山耽搁三日,并遇到素素之事。
夜华对素锦将要嫁给天君作侧妃的婚事,不置一词,很干脆地,没有要说的。
夜华寢宫内布置着纹饰复杂的红色漆画家具。
“长海水君胆小怕事,不善用兵,恐怕要你带兵平乱。”连宋说到长海鲛人族的天族心头之患。
“我料到了,我已有出兵的准备。”夜华处处料事如神,谋划在先。
“擎苍那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君王之才。”夜华敏锐的政治判断力。
“自然比不上你,一出生就是储君,也从未让我们失望。”
连宋饮茶的间隙,夜华轻抚手臂上已包扎好的伤处,眼前却浮现出茅屋内素素那轻轻一吻。不由心弛神往。脸上绽放甜蜜的笑意。
却不得不回过神来,正色听三叔的谋断。
“最好是让长海水君请兵,我们才好名正言顺地出兵。”
夜华不断出神,勉强回神。
敷衍道,“听三叔的。”
“贸然出兵,会让人以为我们要收回封地,需要一个好理由。”天族需要寻找合适的出兵理由,恐四海不肯宾服。
“三叔所想与我不谋而合。”夜华回归,流露出政治家本色。
第15章 同衾共枕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夜华被素素掠走了初吻,行立坐卧只是回思,心神不宁,意念恍惚,这一吻总悄悄来袭心间。
这轻轻薄薄柔柔滑滑的吻落于他的头顶,带着一丝清芬,似一双绵软无形的小手,顺贲张的血脉而下,触摸到心旌深处,弄得少年夜华满心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络情怀,巴不得无时片刻,能再见到素素。
然此时,“说你的私事”,连宋从连绵不断的军国大计中缓过口气来,又起话题。
“什么?”夜华抬起眼睛,毫无防备地问。
“你和青丘白浅的婚事。”
夜华浓密的眼睫一瞬,面色随即暗沉了下来。这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修为,已不能掩藏的深深的不耐。这不可推拒的,不得不听的,分配给他的婚事。
“天宫都在商议迎亲礼仪。毕竟是狐帝唯一的女儿,马虎不得。”连宋只顾说重点,并不知,他是大煞风景的那个。
夜华一直阴沉着脸。晦暗到几乎滴下水来。
“才刚定下的亲事,为何如此急着迎亲?”想想是否还有拖延的余地。
“恐怕是因为你二叔出的那档子事儿。”
这是无可如何了,夜华无法可想,更加焦燥不耐。
略一沉吟,平昔深藏不露的夜华,失了从容,匆匆敛起衣袖,起身离去,寻司命星君问话。
“你说,司音和墨渊上神的仙体,是一道消失的。”夜华心中存有疑惑。
“当年昆仑虚余下的弟子,疯了一样找他们”,司命解惑道,
“司音和墨渊已不是师徒之情,但又不想背负师徒的名分”。
听到这里,夜华专注聆听的眼神,变为大不以为然,别转脸去,不肯接话。
“墨渊和司音是一同消失的。于是,借着翼族大战诈死。与司音双宿双飞了。”司命八卦道。
夜华略略摇头,绝不肯信。“竟还有如此荒谬的事。”
“帝君编写双双归隐这句话,让人写入了典籍,只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原来如此,也不失为一桩坊间美谈。夜华释然。
“那玉清昆仑扇是司音上仙的法器,怎会流落人间?”夜华问,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司音失踪,天族悬案。或许大战时掉落人间,被凡人捡到。”司命编故事的本领向来强项。“你碰到的那凡人是谁呢?”司命追问。
“是有可能”。夜华模糊道,就此作罢,不再深究。
凡间,夜深了。轩窗外,阵阵松涛,环抱着肃立的草屋。不倦的秋虫声此起彼伏,细碎地悉索地,不绝于耳。
秋风卷起落叶,轻叩在窗棂上。野菊清冷的幽香从篷门柴扉的罅隙间浸入。伴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