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并未多加思索,“我真的什么都不缺。你若真的要报答,不如以身相许,来给我作个伴”。
夜华足的楞了半日。听到这般可爱且正中下怀的答案,克制着脸上的神色。木着脸,形容未定,悲喜难测。看不出他此刻波涛汹涌的内心。
素素以为自己唐突了公子,局促说,“你不答应也没什么,我只是救你回来,算不得多大的恩。”
身后的夜华朗朗答曰,“好”。
这一声“好”完,夜华神色明朗,紧走几步,高大的身形逼到素素跟前。“好,我答应你。”夜华再逼近的脸,英挺的面容,已纤毫毕现。“以身相许。”夜华万分诚挚地。
素素被逼到屋角,退无可退,局促不安,身子躲闪,夜华却凝住不动,稳如磐石。
“你答得太快了,太仓促了,我还没准备。”
夜华脸俯下来,亮灼灼目光,更诚挚了。“准备什么?”夜华喉间略动了动,轻问。
“对东荒大泽拜天地,发誓言。结为夫妻,不能相弃。”
夜华低俯的额头已快抵住素素,轻问,“你要成亲?”
素素下意识地躲。
夜华握住闪躲的素素双臂,转过她来。
“我从未成过亲。我们一切从简吧。形式并不重要。”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素素操办自己的婚姻大事,经验值为零。
夜华笑意更浓,两人额头相抵,“买东西。”
愉快地共同商讨完婚姻大计,两人情感上更接近了。二人携手同逛市集,俨然一对亲密的未婚夫妇。
街道上险些撞上疯疯颠颠的道士。司命为修改道士的命格,专程下了趟凡,看来并未辜负自己生花的妙笔。老道戴了绿帽,丢了老婆,又遭奸夫偷光银票,失心疯了。果报不爽,夜华替素素出尽恶气。
夜华抵当了随身的玉佩,换来银钱,二人挑挑拣拣,买完鲜花、灯烛等零星物事,同坐戏楼吃茶。
求婚在先的素素倒打一耙,“夜华,你不是骗婚的吗?”
夜华稳稳咽下一口茶,反问,“让我以身相许的可是你,怎么,后悔了?”
素素轻笑,“放心吧,我不嫌弃你。”
可是,家庭观念很重的素素,觉得自己明公正道拐了夜华,“你就这么跟我成亲了,跟家里人怎么交待?”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素素没注意,夜华隐藏了愁容,瞒了乍起的忧思。
草屋里气象焕然一新。
红绸带挂在帐顶,四边垂下。大红喜帐轻挽,床上那条定情的红绸锦被,奕奕展开,透着洋洋喜气。
素素身着花团锦簇的红嫁衣。衬着玉貌花容,娇羞无限。
素素取来红盖头盖住自己。夜华见此,笑意盈盈。
素素看着红盖头底下自己的脚尖,和夜华的袍子角,要夜华做几道婚前知识问答题。
“若,你跟我相处时间长了,发现性子不合适怎么办?”爱情的新鲜劲过了,彼此的棱角都很鲜明。磨合问题。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没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
“你也没带我见过你的父母。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你在外面擅自娶妻了,可会不高兴呢?”才子佳人的家庭背景问题,最为棘手。自古因门第地位的悬殊差异,受父母所迫,被逼劳燕分飞的事例,比比皆是。
夜华被最后一个问题噎住,面色沉了半晌,不语。
素素得不到回答,掀开盖头来,又抛了一个关键性问题,“你是否有婚约在身?”个人婚史背景调查,正中命门。
夜华沉吟半晌,蹲下身来,抬眼看着素素,真诚恳切地,“我家中情况复杂,实在一言难尽。”握住她手,“你只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我既娶了你,就不会负你。”
素素被夜华眼中满满的深情打动,回握夜华的手。
“好,我信你。”
两人嫌隙尽释。相视而笑。
两人携手站在供桌前。
案上供几盘素果,一壶素酒,一炉香。被风吹得摇摇闪闪的一对红烛。中间一座天地牌位。
素素又掀开了盖头,
“这个要你夫君亲自掀。”夜华止住她。
“我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