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学心看着周奕霏和方自力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想着刚刚周奕霏带着菊花来探病的举动,心中十分的不满:不论唐天德夫妇的做法有多么可恨,你也不能带着菊花来探病吧?周奕霏你身为一个律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连对人的基本尊重都没有吗?还有,既然你手里有唐天德夫妇的重婚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送上法庭?包庇重婚罪犯,这是你一个律政司的检控官应该做的事情吗?
病房里,唐善知坐在地上,近乎崩溃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这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你们没有做过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淋雨这样残忍的事情,告诉我你们让我去找姐夫是为了让姐夫劝姐姐原谅你们,而不是因为姐夫是有钱人……”
“唐善知,”如意算盘落空的林雅本来正狠狠的咒骂着周奕霏,结果突然看到唐善知的这副样子,不禁恼羞成怒扇了唐善知一个耳光:“你给我闭嘴。那女人早该死了,你爸爸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凭什么要去见她最后一面?方自力好歹也是你爸的女婿,拿点钱出来给唐家渡过难关怎么了?”
听到林雅的话,唐善知再也承受不住的跑了出去。慌乱之下,唐善知根本无法看清脚下的路,也看不清身边的人,因此就连他狠狠的撞在了钟学心的身上,并一脚踩在钟学心的脚上都不知道。
与唐善知同住,同样也看到周奕霏发威的样子的姚日山瞥了钟学心一眼,认出钟学心就是那天在酒吧指使自己的暗恋者、那个叫黎明伟的警察刁难周奕霏的女人,同时也是在War Game场对周奕霏露出不屑眼神的女人,本来想扶一把钟学心的手也收了回来,直接跟在唐善知的后面就跟了出去。今天的事对唐善知的打击太大,他必须得跟着唐善知,免得唐善知承受不住而做下什么傻事。
只有一旁的护士长扶起钟学心,并关心的问道:“钟医生,你有没有事?”由于钟学心经常会来医院,给受害人验伤,因此在仁爱医院里,钟学心虽然没有周奕霏有名,可是却还是有人认识她的——当然,没有人能够相信,那个知性温柔却带着几分清冷的钟法医官,竟然也这么的八卦,哪有热闹往哪里钻。
面对唯一一个肯关心自己的人,钟学心轻轻的摇了摇头。钟学心一手撑着墙,轻轻的活动着自己的脚腕,想着那天在War Game场布国栋一路抱着周奕霏的模样,心中不禁有无限的委屈,却也在心底里幻想:如果布国栋知道她扭伤了脚,会不会像抱周奕霏那般温柔的抱着她去看医生?会不会也一直守在她那里直到她痊愈?
护士长看到钟学心没事,便直接进了唐天德的病房:毕竟,刚刚周奕霏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知道了唐善行和唐天德之间到底谁是谁非,因此根本不愿意去理会唐天德一片狼籍的病房。虽然护士长对唐天德夫妇的为人也是十分鄙视,可是唐天德还是VIP病人,她身为护士长,也不能像其他护士一样不管不顾。因此,她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鄙视,进入到唐天德的病房里收拾满地的菊花。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咖啡厅里,周奕霏向方自力讲述了唐善行这么多年从未告诉给方自力的经历:“这些事,姐姐从来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因为这是她一直想忘记的事。姐夫,你能明白吗,这么多年来,姐姐最想忘记的事:是她的父亲叫唐天德。而你所做的事,却是在逼她面对她心底最深的伤痛。”
方自力一脸悔恨的样子:“善行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方自力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周奕霏的话:唐善行还没有出生,唐天德便和自己的秘书林雅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了一起;之后,唐天德的小工厂资金周转不灵,又骗走了唐善行外公留给唐善行这个外孙女的财产;唐善行母亲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而重病不治,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见一见唐天德,当时还只有七岁的唐善行在大雨里求了唐天德五个多小时,可是唐天德却连看都没看唐善行一眼;三十年来,唐善行一天父爱都没享受过……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劝唐善行原谅唐天德的举动,方自力悔得不能自已,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丈夫、口口声声最爱善行的人竟然成为了唐天德侮辱虐待唐善行的帮凶……
“姐夫?”看着方自力突然站了起来,周奕霏不解的看着仰起头:“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