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鸡哭天抢地:“他这是要我死啊。”
田螺委屈:“我也是才知道鸟不会水。”
等邝露听闻这事,已经发展为两族争端,鸟族咬定水族谋杀,水族高呼鸟族碰瓷,齐齐要天帝主持公道。
天帝不见踪影,惟近臣传口谕,各打五十大板,命两族回栖息地禁闭。
邝露觉事有异。
上一任天后专权,打压他族,鼠仙当堂怒斥反遭毒手,大殿常引以为戒。他宵衣旰食,事涉母族远亲,怎会袖手不理?纵然查明田螺年纪小,不懂事,但从他要拽锦鸡下水,便可窥见水族平日嚣张到何地步,让田螺耳濡目染,养成这副样子。
她往天宫找大殿,被守卫拒之门外。观察一阵,守卫把宫殿把守得水泼不进,问天兵中相熟者,又问不到答案。邝露咬唇,要回太巳府找爹借兵。
月老闻讯赶来,制止她:“小邝露,你这是做什么。”
“月下仙人,请信我,陛下或出了事。”她把计划吐出,未说一半,月老打断她,“他没出事!”
邝露顿住,一愣,狐疑地看着月老。
月老补救:“陛下哪那么容易出事,他法力高强,兵将无数……”
“您知道陛下在哪。”
“嗯?”
“陛下在哪?”
“……”
邝露神态,仿佛山雨欲来。
月老心忖,答应缘机不说——都被识破,要不就说出来吧。他当时怎么发誓的?对,宣扬,他只要不宣扬出去,悄悄告诉一个两个,应该不会被天道惩罚。
月老肃容,引邝露到一旁,让她发过誓,叹气道:“好吧,好吧,我只告诉你一个……”
天擦黑了,今夜星稀,风有些冷。
因为水、鸟二族归乡,终于有一整日的清静。缘机出门,欲施展结界保护花草,冷不防看见两位仙友。
月老嬉皮笑脸,邝露肃面而立。
死狐狸!居然没被天雷劈!
作者有话要说: 手速慢就是,心里主角已经结婚孩子都打酱油了,文档里他们还没见面!
那么问题来了,天界的水镜开的是几倍速 OwO
☆、第三章
邝露得知真相,如释重负,轻吐心中浊气,又忽忽若有所失。远离大殿身侧太久,终究变得生分,这些消息,只能千方百计从他处打听到。
月老道:“老夫这次,除了带小邝露过来,还有一件事。”
他从袖子里掏出姻缘簿,翻到一页,指着一名字道:“此女贤良淑德,姿容甚美,堪为大侄子人间良配。”
邝露惊讶,声音也有些干涩:“陛下此番历的情劫?”
缘机搡开月老,道:“夜神别听狐狸瞎说,他就是贼心不死,非要把所有人凑成对。”
“怎么说话呢,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我和你说——”
缘机不想听,径自把他推出。
殿门一关,月老被挡在外面,一个劲拍门,和缘机打嘴仗。
过了会儿,敲门声歇了,月老声音也没了,缘机呼口气:“可算放弃了。”
她对邝露道:“夜神与那狐狸不同,既然知道真相,还盼守口如瓶。”
“自然。”邝露问,“还望仙子告知,陛下何时归位?”
“约莫两个月,人间六十年。”
“可会遇到危险?”
“并无,陛下命格极好,生在公侯富贵之家,往来皆是贵胄。一生顺遂,前程无忧。”
邝露放下一半的心,听到后半句,心脏一顿,颇觉古怪。
“敢问仙子,一生顺遂,却是为何?难道……”
缘机摇头:“夜神多虑。仙神历劫,并非都要经历些千古遗恨,对症下药,方能解开心结。陛下,悲多欢少,心系别离与不得之苦,而生执念。富贵平和的人生,更能抚慰心灵。”
她抬手,在水镜前一扫,镜面展现出钟鸣鼎食之家的清雅奢豪。窗敞开着,框住山光水色。青年戴冠,着墨绿锦袍,坐于案前,一手执折扇,一手笔蘸墨,于白纸上绘树山。
这副样貌,委实有点……不羁。
邝露第一次发现他还有这副样子,嘴唇抿起小小的笑弧。她以袖掩了掩,抬眸,对缘机道:“谢仙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