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白素贞打断他,“我来。”
“你来?”许宣大惊。若说配伍些香料白素贞自然不在话下,可人体穴位精妙,针灸一道更讲究手法,许宣料想白素贞还不至于会强过他这个大夫。
情况危急,白素贞不欲多做解释,只说她父亲昔年在西夏征战,曾遇见过当地的游医,传授过一些针灸之法。
“他命悬一线,不如就试试西夏的针灸法,或许老天垂帘,能救他性命。”
“可是万一……”许宣担心白素贞医治不成反招来那妇女怨怼。
白素贞只道:“我们意在救人,无愧于上天,料想老天也会帮我。”
说完,她请周围女眷先照料那妇女,然后和小青一起将那小儿抱到楼梯后的客房中,跟着将门紧闭。
“姐姐。”小青低声道:“我也觉出不妥。”
“是。”白素贞将那小儿平放于床上,双手起施,欲召唤元珠。小青连忙按住她,“姐姐,我来。”
白素贞退到一旁,由小青驱使元珠,那元珠释放出淡紫色的光芒,渐渐汇聚在那小儿全身,片刻后,那小儿的肉身之上浮起虚相。
“三魂七魄中胎光之魂暗淡,吞贼一魄已近消弭,他不仅仅是吃了不洁之物,而是着了道。”
白素贞看的明白,向小青道。
小青略一点头,驱使元珠的紫气流转向那小儿的虚相之中,用纯阳之气,补足他三魂七魄里的亏损。一炷香后,那小儿的脸色由焦黄转为苍白,应是无事了。
白素贞又取来绣花针,在那小儿的额头,肩井,虎口处点几点,装作针灸后的样子,才和小青一起抱着那小儿出来,交还到他母亲手中。
许宣再度上前问脉,片刻后面上转忧为喜,向那妇女道:“周身大脉已然通畅,只是受了这一遭,需得好好补养,我去开药。”
那妇女大喜,将怀中小儿交于近旁人手中,跟着就要跪拜下去,白素贞连忙扶起她。那小儿被惊动,已然转醒,无力的抽噎起来。
“儿子!你可醒了!”那妇女一闻小儿哭泣,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大夫,我……我……”那妇女知道儿子需要补养,怕是又要动用人参等贵价的药材,犹豫道:“若是诊金不足,可否等我当家的回来再……”
“无妨。”白素贞宽慰她,“先治病要紧。”
“哎呀!”周围人跟着连连称赞,道许夫人不仅貌若天仙,心地更如菩萨转世一般良善。
待那妇女走后,堂中女眷也预备告辞,皓月忽然说道:“嫂子,我倒想起一事。”她说几日前也有人带儿子上致宁堂瞧病,症状仿佛与刚才那小儿相似,王致宁看过后还未来及开方,那小儿就没气了。事后王致宁还满心愧疚自责不已。
皓月的话说的白素贞心中一沉,女眷中有人跟着道:“想必是西街那个做糖人儿的小摊,我跟我闺女也去过,那小贩穿一身破袄,看着十分邋遢。我闺女也买了糖人儿吃,万幸没生病。”
白素贞与小青听了,心中更疑。
白素贞道:“既然这西夏的针灸之法可以对症,大家若再遇到一样病症的,可叫他们到济安堂来瞧,家境贫寒者,我们分文不取。”
既有这等好事,女眷们自然纷纷替济安堂四处传颂。过后几日,果然还有七八个小儿送来求治,且全是男童。
这日应付完患儿,白素贞和小青留在房中未出。
白素贞道:“想必是有妖物兴风作浪。”
“姐姐,何以见得?”小青亦略有所查,但心中并不十分肯定。
白素贞道:“若是男童女童皆受祸害,还可说是有心人为之,若是只有男童,那必定是有妖物要汲取男童纯阳之元气,为他修炼所用。”
小青心中一沉,双眼微眯,“姐姐,今夜我去查探一番,他既还要靠活人汲取阳气,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青儿,辛苦你了。”
济安堂救济苍生保人平安,堂中的许大夫与许夫人不仅妙手回春,且心慈仁善,一时在苏州城传为美谈。
这日东方微微发白,白素贞先起身,不敢惊动许宣,悄悄来到小青的房中。
小青正换下一身夜行衣,见白素贞来寻她,连忙穿戴好,两人掩好房门,在桌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