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繁华的首都?
在她原先的想法,王都是该整齐乾洁,气派俨然的建筑物在宽阔大街的两侧。然而这样的场景虽然出现在首都,转一个弯却能看见最肮脏真实的一面,首都人则是视若如赌——三笠内心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失望。
——居住在王都的人民像是缺乏某种认知,不,他们生活在安逸之下太久,不是缺乏,而是早已失去了认知。
利威尔轻拍她的头。「别想太多。」三笠戴着厚重的金色长假发,头顶闷出许多汗,非常不舒服。
「地下街就别去了,我很可能会被认出来。」早已注意到三笠满头大汗,他露出笑容,又说:「我们找地方休息。」
「利威尔。」
「怎麽了?」
「你以前有走在街上被泼到脏水过吗?」
「……我们快走吧,你肯定很热了。」他狼狈的偏过头,拉着三笠继续走。
三笠的语气太过认真,让利威尔实在不知从何责备。
但利威尔不知道的是,三笠跟在他身后时唇边露出的笑靥。
————————小草专用分隔线
石板走道蜿蜒至红砖瓦的小塔楼,塔楼的的梁柱放置几个格子架,架上爬满亮丽的黄色攀缘蔷薇,展现蓬勃的生命力。
塔楼外两侧因长年未经整理,桑葚树、鸢尾、斗蓬草……各种植物毫无秩序层次的生长。
再看回塔楼走廊一处,三笠和利威尔正并肩曲腿而坐,躲过高照的艳阳。
不久前利威尔说过,这里曾经为别列科夫家族所有。但别列科夫家族数年前因为找不到继承人,宅邸包括财产全数充公,因无人肯买下这座宅邸,因此如今宅邸成为荒地。
三笠与利威尔所在地正是宅邸的花园。
……
「……要我待在山间像你的爸爸一样打猎过日子对我来说太过平静,因此没多久我便继续从事走私生意。美咲姊偶然知道后与我吵了一架,当天我就离开你们家了。」
三笠转头看着身边的利威尔,听他轻描淡写的继续述说封沉已久的故事。
有欢笑、有泪水、有无知懵懂、有年少轻狂……
三笠听着听着,在心湖沉殿已久的回忆再度浮现。她总算回想起自己曾是个爱笑的孩子,屋子内满墙的涂鸦都是她最爱的星星、是她和利威尔的杰作,偶尔在天气明朗的午后,利威尔会带着她在河边戏水还不忘抓河里的鱼当作晚餐……
有太多的回忆几乎被她遗忘,却是弥足珍贵。
——利威尔全部都记得。
这样的体悟,让她心怀愧疚。
曾经有数年的时光她忽略了眼前人,去追随一个内心向往的幻影。
——比起我,利威尔付出太多了。
她闭上眼,在利威尔唇间如蜻蜓点水般的留下一吻。
……
「三笠,醒醒。」唤醒怀中浅眠的少女,利威尔平静的等待少女转醒,然后压低音量,「三笠,附近还有人。」少女一愣,旋即起身。
☆、艾伦的行踪
艾伦耶格尔被利威尔以暴力摇醒时,因为药效未退头痛欲裂而苦不堪言。
在此之前,他总是在逐渐转醒生出意识时再度被下药,这种反覆的情况使他持续处於昏睡状态,完全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这是哪里?
艾伦弓起身体抱着疼痛的头部。一摸上发根他便在内心暗骂几声,油腻再加上沙粒的刺痛触感、额头的汗水让浏海黏成粗条状,光是这些足以证明他至少有好些日子没有洗漱。
——阿尼到底在搞什麽鬼?
因为情况严峻,他无奈的暂且不去思考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藉着浏海的遮盖,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围。
——可能是一个庭院……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他有些看不清楚……眼前两人的金发在斜阳照射下有些刺眼……年龄都还很小,或许是姊弟……
「小鬼,装够了吧?」金发男孩嫌恶的用鞋子踢了踢他,力气不大,但显然计算过位置,每一下都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你可以正大光明看个够。」
听闻这熟悉又不耐烦的口气,艾伦明显一愣,抬头观察了眼前的金发男孩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对方的轮廓有些像一个人,不可置信的说:「你……你是利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