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顺不顺眼我不稀罕,我跟谁来往你也管不着!”
他静默了半晌,突然凑近我,淡笑道“祝英台,你的腰怎么那么细?”他又挑了挑眉,“该不会你……”
我一把推开他,早已紧张得心跳如擂鼓。
糟糕,这个混蛋不会这么早就发现了吧。看来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我避开他的目光,心虚着下山去找木桶,他不再理会我径自回了书院。
我回到房间时,他已经睡下了。这个家伙真是阴晴不定,之前还凶巴巴的,却还有闲心来救我。他到底是好是坏?我对他的评价一片混乱。
第二天夫子去检查梁山伯挑水的情况,却发现其中一个缸被砸出个大洞。
夫子正要责问梁山伯,王兰却站出来指认一个叫秦京生的家伙砸破了缸,想要陷害梁山伯。
陈子俊那厮本想故意刁难梁山伯,碍于山长女儿的面子,又事实俱在,只好作罢。并把挑水的任务放在了秦京生的身上。
这就叫恶有恶报。这个秦京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折腾了一上午,早课都给耽搁了。下午的课我早早去了讲堂。陈夫子还没有来,学子们却都到得差不多了。古代的学风倒挺严谨。
我刚要坐下,结果屁股才碰到座位,就听一声巨响,整张桌子都折了。我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哈哈!”
前方传来笑声,是那个可恶的王蓝田和秦京生。王蓝田爱欺负人就算了,这个秦京生怎么也跟我过不去?难道把水缸的帐都算到我头上来了?莫名其妙!
梁山伯急忙过来扶我,教室里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却是陈夫子那厮迈着小方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斜斜地扫过整个讲堂,最后落在我身上。
“祝英台,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冷冷地来回扫视着我和桌子。
“夫子,这张桌子不是祝英台弄坏的是有人陷害他。”荀巨伯却突然站起来帮我说话了,我跟他不太熟,不过他跟梁山伯倒是挺好的。
“就算是有人陷害,这张桌子也是因为你才坏的,你要负责赔偿。或者找出那个陷害你的人,让他来赔偿,听到了没有啊?”
“知道了!”我应道。
算了,我祝家也不缺那几个钱,不过王蓝田跟秦京生的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狠狠瞪了两眼前面那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抬脚用力一跺,那张桌子彻底断成了两截。讲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夫子又想开口教训我,被我一句话又堵了回去。
“夫子放心,我会赔偿的。”
“你……哼!”
我不再理会陈夫子,到处寻找空的座位,却发现一讲堂居然只有马文才身边有个空位。
也是,这里的人谁敢跟他同座。
“祝英台,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耽误了本席授课,你担待得起吗?”
“我……”
情势所逼,我只好认命地坐到他身边。
因为昨晚的事,他好像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我不想去招惹他,他却发出了一声冷哼。
“祝英台,看不出来你还挺硬气的。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与那些贱民为伍。一天到晚就会找麻烦,你到底是不是来书院读书的?”
笑话,你以为我喜欢搞事情?都是麻烦来找我的好不好?
“祝英台,祝英台。”
一道刺耳的声音拉回了我越走越远的神思。
“英台,英台。”梁山伯也在一旁小声地叫我。
马文才用力捅了我一下,我抬眼正对上夫子那道冷厉的目光。
“祝英台,本夫子在问你话,你怎么不起来回答!”
陈子俊那厮满腔的阴阳怪气,他今天是存心与我过不去啊!
“祝英台,你祝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么到了书院尽干些君子不耻之事啊!你是不是蔑视本夫子,蔑视课堂,想毁了书院的清誉啊?”
蔑视你妹,奶奶个腿的,他这一堆帽子扣得我竟无言以对。
我闷闷地不做声,他又道:“你说,我刚才念的是哪一句啊?”
原来他刚才在向我提问。糟糕,我一直在走神,根本没听他讲课啊,鬼才知道他刚才念的是哪一句。
正当我焦虑之际,马文才却拽了拽我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我书上的字。我看了看,心虚应答道:“夫子刚才说的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