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我怎么能不爱妳?
「这样啊。」佐佐木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恢复正常:「那么第二個条件就不算成立吧,我换一个……把我,葬在妳住的地方附近,陪我说话,一个月。」
作为晶片人的悲哀,是一旦失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唯有自爆一途。
这也意味着,那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我答应你。」沉默了许久,她答应了他。
「从现在起,混沌隶属于冰夜月,为妳卖命。」他拿出了象征混沌最高负责人的印鉴,眼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对她轻声说道。
其实是有的,不过,在当初的朦胧视线中错过了而已。
对此,她的心狠狠一颤,最终只是抿起唇,接过了他手中的物品,「佐佐木,值得吗?」
「如果我不是晶片人,妳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问她,拇指指腹流连在她的颊上,彷佛视她如珍宝,「不,我还是别听答案了。」
「星蝶,让我自私的喊妳这么一回吧……」他的语气渐缓,声音细小的几乎都要听不见,而她忍不住俯身,「能不能,唤一次我的名?」
「我曾见过一本中文书,上面说着五、二、零这三个数字有着谐音,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的银眸看进了那只只剩下黑色瞳孔的眼。
这一次,他终于能在他深爱之人的眼里,看见自己了。
「是『我爱妳』。」
他看见她的瞳孔一缩,而他等着,等了好久好久,等到他都要以为等不到她的响应,她才启唇。
一直以来都是微凉体温的她,口中吐出了他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动听、最炽热的情话。
「次郎。」
她唤了他的名。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而在她眼中,他看见自己笑了,笑她这十年来的相思负累決絕执着,笑她这十年来的辛酸怨尤痛苦委屈,笑她的痴情,也笑自己的无奈。
「你知道吗?我想过的。如果我得到的依旧是失望……」她俯在他的耳旁呢喃着:「我想尝试着,爱你……」
可是你知道吗?当你提出了那个要求,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拒绝了你。
我要如何才能够放下这一切的执着念想,要如何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年所追求的东西?
他听见了,也懂了。笑着垂下了手,阖上眼。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
在偏远郊区,有一处挖了方整的空地,她将手中的骨灰罈放在那之中,而孩子则是由豪炎寺抱着,视线落在了足踝上的脚炼,是三码解密。
『我曾见过一本中文书,上面说着五、二、零这三個数字有着谐音,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她的手,轻轻拨弄着密码锁,转动数字。
『是「我爱妳」。』
轻轻的,「喀」的一声,束缚了她数年的感情,脱落。
五、二、零。
依旧是那简洁的装饰,他做事总是符合着她的喜好……
『「我爱妳」。』
她亲手埋葬,埋葬了他对她的爱,也将曾经的信任,一并埋葬。
蓦然想起了这个男人曾问过她的一句话:「『妳觉得小鸟飞不过沧海的原因是什么?』
当年,她回答:『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
现在,她懂了。
「十年后,我才懂了小鸟究竟为什么飞不过沧海。」她轻轻抚着碑身,启唇喃喃:「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
「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了等待。」
就如他对她的爱,早已没了等待。
墓碑上刻着佐佐木的名字,她盯着那墓碑许久,起身,望向豪炎寺。
「走吧。」她背对着那墓碑,与豪炎寺并肩而行,「回家吧。」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缓缓踱步,离开了那座墓碑,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妳可以信我。』
那个男人的声音,彷佛还在她耳边回荡着。
「想好名字了吗?」女人询问着男人,而似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复又开口:「我想好名字了。」
而,风将她的声音吹散,虚无缥缈,但也似乎透过了风,吹到了遥远的彼岸……
「豪炎寺信郎。」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明天有后记唷(笑)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