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家有两件事情是大过天的,一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二是衔玉而生的宝二爷,除此之外的事情,都是小事。
害的贵妃娘娘挨了训斥,这在贾家可是惊天的大事了。
虽然之后贾家有心修好,但陈家那里的反应却不冷不热,如今黛玉虽是姓林,却是老太太身边长大,和贾家的姑娘也不差太多的,黛玉大婚不正是个好机会么?
如此与陈家缓和关系,贾家也不需要拉下脸皮去,自然不丢脸,陈家就算是为了黛玉,也不好继续不搭理他们的。
倒是陈景书那里刚才试过大婚当天的礼服,又说了几处要修改的地方,还没说完,吴氏那里却打发人来请他过去。
陈景书道:“衣服的事儿菖蒲看着哪里要改的再与他们细说,我先去母亲那里了。”
待见了吴氏,陈景书问道:“母亲叫我来有是什么事情?”
吴氏道:“我听说你在试衣裳?”
这话像是说他迫不及待就要娶媳妇似的,陈景书面色微红道:“衣服做好的送来看看合不合身的,有几个要改的地方,我让菖蒲跟他们说了。”
吴氏点点头:“菖蒲从小伺候你,这事是再妥当不过的,只是我有句话也该与你说一说了。”
陈景书好奇道:“母亲请讲。”
吴氏道:“菖蒲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模样又标志,性子又稳妥,按说在旁人家,这样的丫鬟日后做个姨娘也是够的,只是咱们家素来没这样的道理,何况我瞧着菖蒲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你上回还说她不想嫁什么小厮管事,可如今新奶奶就要进门,她年纪也不小,总得有个说法才是。”
陈景书一听这话,不由懊恼道:“是我的不是了,之前就说这事,只是忙着科考竟给忘了,菖蒲是想赎身出去的,莫说咱们家没有什么收做姨娘的规矩,就算有,她也是不愿意的,只是若要出去她一个女子在外生存也难,因一直没有什么好出路,这才耽误的。”
吴氏点点头:“你有这说法就好,如今有了说法,也省的你媳妇进了门为这事烦心。”
陈景书这才意识到吴氏与他说这话的意义所在。
确实,虽然都说陈家没有那样的道理,可当年林如海也是有几房姬妾的,贾家更是如此,黛玉从小长在这样的环境,又怎么能不多想呢?
对菖蒲总得有个说法,这样既不负黛玉,也不亏待菖蒲。
这么想着,陈景书道:“我原也为她打算过,只是还想讨母亲的意思。”
吴氏道:“你说说看。”
陈景书道:“我是想叫菖蒲回扬州去的,她一个女子在外艰难,不过我在扬州恰好有个济养院,如今只是蒋英一个人管着,未免力不从心,何况他又是个男人,总有不周到的地方,菖蒲从来是个有主意的,办事也牢靠,叫她去,既有人能管着济养院,也是给她一个庇护,轻易不能被外面的人欺负了,另外,她到底尽心尽力照顾我这么多年,既有赎身的心,母亲不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免了她的赎身银子吧?”
吴氏笑道:“我看你这办法就很妥当,济养院那里每年你也投进去不少银子,哪怕只为这个,也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在才好呢。”
陈景书笑道:“那就这样办,我回去就对菖蒲说,她若是愿意,等父亲回扬州的时候,就带她一道回去。”
吴氏道:“也好,八月里你大伯就要离了扬州,说是云游去了,扬州那里你父亲是必定要回去的,叫菖蒲与他一起走,路上也安稳些,另外……她好歹伺候你一场,又做的尽心,也不能就那么让她出去就算了,我知道她这些年也攒了些悌己银子,可外头事事艰难,何况她也得为自己的终生大事打算,不如等她走时就再给她一百两银子,另外她这些年的首饰衣裳也都尽可以带走。”
陈景书知道,这就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陈家虽然规矩大,但月钱也丰厚,如菖蒲这样的大丫鬟,每月有一两银子并八百钱的月钱,平日里吃穿又都有府中管着,这钱是都可以攒下来的,再加上大丫头每季都有新做的衣裳,每年还给两套首饰,攒起来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陈景书想着,他自己那里在给菖蒲分五十亩地,也就足够了。
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十几亩地也足够了,五十亩地足够菖蒲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