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家的一入手就察觉到分量不轻,便是赏人这也太厚了,连忙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过跑个腿,都是应做的事情,哪里就辛苦了呢。”
紫鹃笑道:“不过是咱们家姑娘的一点子心意,姐姐就收下吧,再推辞姑娘该恼了。”
刘福家的只好收下。
一旁周瑞家的此时却尴尬不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手中的宫花更是和烙铁似的烫人。
方才刘福家的一说母孝的事儿她就想起来这林姑娘身上如今还带着贾敏的孝呢,贾敏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子,这要是冲撞了可怎么办好。
等黛玉写完信出来,刘福家的上前谢过赏,又把其他书籍字画等物送上,这才告辞走了。
被晾在旁边的周瑞家的连忙跟着告辞。
黛玉也懒得搭理她,只是叫紫鹃送人,自己却托腮想着,景哥哥也要去考生员了,我之前见他制艺写的是极好的,只是考科举不比其他,不知这回他是不是能中呢?我与他这一别,又要何日才能再相见?他今日念着我,以后却不知还记不记得了……
一时想这个,一时又想那个,最后自己哼了一声道:“你若不记得我,我也不记得你了!”
可、可他要是还记得呢?
第14章
因前一天已经给朋友们摆过酒席送别,因此当陈景书走的时候码头的人并不多,除了陈家的,也就是何昕来了。
何昕倒是眼巴巴的看着陈景书:“你明年的童试必定是要中的。”
陈景书噗嗤一笑:“这哪里有必中的,文章写得再好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呢,何况我的文章还未有那样好。”
何昕抓了抓脑袋道:“我原也想明年参加童试,可家里老子娘都不同意,我哥也反对,说我去了也是白考一场,我到如今连一篇像样的制艺都写不出来,童试去了也只是丢人。”
陈景书道:“哪里就这么说了,我倒是觉得你去参加也好。”
何昕眼睛一亮:“你觉得我能中?”
对陈景书的学问他是很佩服的,两人一处玩,何昕早对陈景书拜服了,尤其在读书科举的事情上,陈景书说话比他老子都好使。
陈景书无奈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家向来是论军功的,这么多年未有一个人踏足科举考场,因此真要说起什么,恐怕难有人能给你传授什么经验,明年的童试去参加一回,也不拘就一定要中了,我们如今不过十一岁,自古以来十一岁的秀才又有几个?不过是去长长见识罢了。”
何昕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回去就跟我爹这么说!”
陈景书笑笑:“话虽如此,我倒是盼望你能中呢。”
“嘿,”何昕笑道:“借你吉言。”
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能中,但既然决心要去考一考,自然还是有点盼头的。
又被何昕嘱咐了几句,陈府的管家来说东西都已经搬上船了,这会儿就可以走。
陈景书便与何昕告辞。
别了何昕,陈景书回到船舱里,菖蒲已经在收拾归置东西了,接下来的月余时间他们都要在船上过,见陈景书进来,连忙给他倒了茶:“大爷上回来京城时在船上还有些不好,今日觉得如何?”
陈景书笑道:“我这回倒是精神的很。”
也不知是上回路上习惯了,还是这些日子的锻炼带来的效果,陈景书这回坐船倒是真的不晕。
王撰如上回一般,给陈景书说路上就不必读书了,只叫陈景书每日自己温书,不过这回他没给陈景书讲什么作诗,想来是彻底放弃了。
陈景书也不在意,对菖蒲道:“前两日刘福家的带回来的那封信呢?”
临行前几日,陈景书又打发刘福家的去黛玉那里,只说是按照黛玉的吩咐采买了一些京城土仪给陈景书顺路带回去给林如海,因此特意拿了单子给黛玉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或有哪里不妥的,回去的时候就带了个匣子,除了黛玉一定要给刘福家的采买的钱,另外就是给陈景书的了。
刘福家的倒是一连夸黛玉好,模样俊俏身段风流,性子也宽和,刘福家的去了两回得的赏钱加起来就有十几两。
陈景书听着倒是好笑:“我这个妹妹竟还是个小富婆呢。”
掰着指头算自己一月有四两银子的月钱,一年也不过四十八两,黛玉这随手赏刘福家的就赏了十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