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怀孕生孩子这事也不可能指望陈孝祖帮着陈景书照顾媳妇吧?
这么一说,吴氏是必定要来的了。
事实上从黛玉怀孕之后,陈景书给扬州写了信报喜,吴氏接到信就计划着要来了。
如今八月,吴氏终于到了京城。
陈景书亲自去码头接吴氏,回来又问陈孝宗好不好,扬州近些日子如何之类的话。
黛玉不方便去码头接,便早早的在家里等着,吴氏才刚一到门口她便来迎接,吴氏连忙扶住她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如今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黛玉原本瞧着就有些单薄,再加上小时候身体也有些弱,之后哪怕说是调理了,但这头一胎吴氏也不敢放松呀。
黛玉抿唇笑道:“多谢母亲关心,不妨事的,我如今还时常去花园里走一走散散步呢。”
吴氏点头:“多走一走也是好的。”
等大家在屋内坐下,又说了一会儿话,吴氏才对陈景书问道:“你大伯怎么没在?”
呃……
陈景书干笑:“大伯他……他说最近在学洋人的钢琴,在家里怕吵着,就去城外碧园住着了。”
吴氏哼了一声:“我看他是不敢见我!”
陈景书一缩脖子:“父亲生气啦?”
说起来,之前陈孝祖乱跑的帐可还没算完呢。
本来他被陈孝宗要求回扬州去,但自知作了一把大死的陈孝祖哪敢回去,干脆来京城了,就一直住到现在。
如今吴氏来了,陈孝祖可不就得跑了么。
陈景书决定不搀和这事,这里头都是他的长辈,他谁也招惹不起。
这么一想,陈景书笑道:“大伯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不过母亲这回可还没夸我呢。”
吴氏问道:“我夸你什么?”
陈景书道:“我才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四品官啦!”
这不就很出息嘛!
哪知道吴氏看他一眼,淡淡问道:“比之你大伯如何?”
陈景书:“……qaq”
他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和开了挂的大伯比啊!
不比,坚决不比!
吴氏也不多说,只是又补充道:“对了,我这次上京来,还带了个人。”
陈景书问道:“母亲带了谁来?”
吴氏道:“是一个叫李岩的,路上遇到,据说是你的朋友?”
陈景书倒是记得李岩:“母亲这么会遇上他了?”
吴氏道:“我与他本是两条船,咱们自家有船,自然不必去坐外头那些,只是那天停靠休息的时候,他拿着你的书信来见我,我便将他带上了,只是我问他事情他不愿意说,我想着许是不方便与我这样的妇道人家说,因此叫人到了京城之后给他安排个地方先住着,你得空了便去见见他。”
其实吴氏是有些摸不准的,不过好在李岩不介意与她一起走。
吴氏原本想着,李岩目的不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比让李岩乱走要好,若是真有要事,这自然是好的,若是李岩心怀不轨,在眼皮子底下放着也安心一些。
陈景书闻言想起当初在旸兴遇到李岩的时候确实是给了他一封信,只是不知道这回李岩来找他是为什么了,便点点头道:“我过些日子就去见他。”
他倒是不像吴氏想的那么多。
陈景书觉得李岩有可能是来京城谋生活的。
毕竟留在旸兴,李家容不下他,他之前因为考上了秀才便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肯定更得罪人,如今就算想要重新安稳生活也是难了。
若是这样,那帮一帮也没什么。
……除了被说几句烂好心之外,也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吧?
陈景书向来不介意被这么说几句的。
因此几天之后,陈景书寻了个空闲便打算去见一见李岩。
陈景书去见李岩,黛玉这里却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不是别人,正是探春。
如今幽梦集卖的红火,探春与何昕的亲事也定下,按理说该是最没有烦恼的时候,可黛玉却见探春眼睛微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黛玉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她不问这话还好,一提这话,探春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就见不得我有半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