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书道:“头疼。”
顿了一下又说:“喉咙和鼻子也不舒服。”
这就是病了。
菖蒲也不叫他起来了,又让他躺下,重新盖好被子:“大爷再睡一会儿,我去请大夫来。”
陈景书内里好歹是个成年人,这会儿生病还是懂的,也不闹,乖乖由着菖蒲去了:“可能是昨晚上吹了些冷风,些许小事不要惊动母亲那里了。”
菖蒲点点头,忙快步出去了。
不多时常来陈家的冯大夫到了,摸了摸脉象,又观察一番道:“哥儿这是受了凉,昨日恐怕还喝了酒,他年纪尚小,一时冲撞了受不住也是有的,这会儿我开两副药,吃几顿就好了,只是这几日要注意保暖,切不可再吹风了。”
菖蒲忙应下。
一时又忙着给陈景书煎药,因怕小丫头们不细心,特意叫黄栀盯着,自己守在陈景书的身边:“大爷,我方才拿了些粥来,先吃点粥,等会儿喝药也不难受。”
陈景书点点头,乖乖自己把粥喝了。
不一会儿黄栀端着药碗进来,看着那黑漆漆还散发着热气的药汁,陈景书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怀念现代。
怀念各种药片,胶囊,哪怕是点滴也好好啊!
菖蒲接过问道:“可凉好了?”
黄栀道:“姐姐吩咐的我哪里敢不精心了?已经凉过了,现在正温着,叫大爷快喝了吧。”
陈景书对那黑漆漆的药汁抱有极大的敌意,可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里有脸闹着不吃药反叫菖蒲哄他,只好一咬牙,就那么一口气灌了下去。
咦?
陈景书眨巴两下眼睛:“好像……不算很苦呀。”
虽然也说不上好喝,却也不到十分难喝的程度,喝完嘴巴里甚至还能回味出一点微微的甜味来。
这可完全颠覆了陈景书对中药的印象。
原来中药也有不那么可怕的吗?
菖蒲抿唇一笑:“冯大夫行医三十年了,不过是受了点凉,好药方还是有的。”
又倒了杯水给陈景书漱口。
陈景书这会儿才想起来:“哎呀,不好,我今日原本说要去林大人府上的,如今是不能去了,菖蒲,你打发人去说一声。”
菖蒲收起药碗才刚要出去,就听外头小丫头道:“太太来了。”
陈景书虽说吩咐不要惊动吴氏,但吴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晚陈景书多喝了几杯酒,吴氏料想他第二日醒了恐怕要难受,一大早特意打发人来瞧瞧,却没想到反听说陈景书着凉的消息,这会儿立刻赶过来看看。
问了菖蒲几句,得知已经看过大夫,也吃了药,这才松了口气:“想必是回来的路上吹了风,罢了,这也不是你们照顾不周所致,先好好伺候着,什么事儿都等哥儿病好了再说。”
陈景书道:“母亲,我今日原说好了要去林大人府上的,这会儿不能去了,也请母亲打发人去说一声。”
吴氏道:“知道了,你既吃了药就好好休息,这几日也不必上学也不必看什么书,好好歇着就是了。”
又嘱咐几句,这才走了。
陈景书就着药性又睡了一会儿,临到了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这回倒是精神些了,菖蒲早备好了饭菜,都是些清淡的,晚点又吃了药,陈景书果真不看书,只抄了会儿诗就去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这算完全神清气爽了。
菖蒲却道,冯大夫开的药还得再吃一顿方才行,因药也不难吃,陈景书也乖乖听话。
吃了药去吴氏那里请安,又被问了些话,吴氏见他确实精神了,这才放心。
陈景书问道:“昨儿林大人那里没生气吧?”
吴氏道:“你是病了不能去,又不是躲懒,林大人哪里会生气?还特意问了你如何呢?说要是好了,随时再去都好。”
陈景书却问:“母亲说我病了?”
吴氏道:“不过受点凉,又不是不能见人的病,怎么不能说了。”
陈景书道:“受凉倒也罢了,只怕传话的人说的不清楚,平白叫人担心就不好了。”
吴氏笑道:“谁担心你来着?”
那自然是……
嗨呀!
陈景书面上一红:“没、没什么。”
吴氏道:“你今日才刚好,也不要出去乱跑,只在家里好好休息,若担心林大人那里,明儿再去也使得。”